恍惚间，柳叶息忽然想起，自己最初被柳施瑶点中代替翠香做茶师时，首诺、承雨、茜娘跪在碎茶杯上受的伤，和今日的自己如出一辙。
所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啧!
如果不用水软化伤口再跟衣料分开，自己膝盖上的皮怕是能直接跟布料一起撕下来。光靠一滴滴的水滴浸湿布料软化伤口，怕是太慢，何况也不知道这水里有什么别的微生物寄生虫，能滋养出发光水草的水源，怎么也不能放心直接接触伤口。
柳叶息瞥了眼能看不能用的一潭子水，歇了处理伤口的心思，只咬牙拔出石子，丢到一边。撕了半截裤腿，随意绑了伤口，又去看被划破的手肘。手肘的伤口不算深，伤口却很长，衣袖也染红了一大片。且因伤在关节处，还磕到了里面的骨头，稍稍一动就痛得抽气。
咬着仅剩的长袖撕下一截布条，胡乱缠了手肘的伤口，柳叶息往地上一躺，就懒得再多动弹了。
短短一晚上，惊险刺激又一波三四折。柳叶息精疲力尽神思困顿，上下眼皮不住呼唤彼此。担心顾以岚的身体，怕中途出现什么变故，柳叶息强打起精神，甚至靠着石壁坐直身体，却也依旧抵挡不住浓烈的睡意，忧心忡忡地睡了过去。
顾以岚再次醒过来时，柳叶息已经睡着了，还打着微微的鼻鼾。
蛇毒虽暂时被内力压制住，但一日不除，自己的内力便一日无法松动。而一日无法松动，便一日无法调息因撞击所受的内伤。
这可真是个死结。
顾以岚刚一坐起身，便有什么柔软的东西从额头颈脖掉下。顾以岚无暇细想，摸索着从腰间取出一物，在眼前晃了晃，随后叹了口气。
竟然连夜萤石都看不见，看来自己的眼睛不是受环境影响，而是当时溅入的翅目蛇血所导致。
顾以岚略为苦恼地揉揉太阳穴想了想，放回夜萤石，朝着微微打鼾的声源摸索过去。柳叶息担忧顾以岚会有突发情况，本就离得不远，顾以岚伸手一摸，就触及到了一段温凉的肌肤，顿时手指触电般缩了回来。
听着鼾声的位置，估量着自己摸到的部位是手臂附近。但是手臂怎么像是光秃秃地没有穿衣服？顾以岚稳了稳神，再次顺着刚才的位置，指尖小心触碰。确认确实是手臂后，顾以岚向上触去。等触到肩头残破的衣物边角，才悄悄松了口气，这也才反应过来，先前从自己身上掉落下去的是什么。
一念及此，顾以岚忙脱了衣衫，摸索着盖到柳叶息身上，面红耳赤地在其身边坐了下来。
此时此刻，顾以岚的心尖仿佛被猫抓过般，又痒又痛。虽然不知道最初自己为什么会脑子一热随之纵身跃下。但想到柳叶息为自己吸取蛇毒，即便步履维艰依旧背负自己不离不弃，再到后来撕了里衣袖子给自己降温……抿着的嘴角忍不住缓缓翘起，而后又往下压了压。
如若你当真是“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