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上来吧。”贰喜随意应了句,又自顾在这段时间惯坐的窗边圈椅上倚了下来,望着窗外出神。
首诺帮着承雨叠好衣裳,将承雨送下楼,恰巧在楼梯间遇到往上而来的葛忠年。首诺冲葛忠年巧笑着行了半礼,带着承雨让到楼梯一旁:“有劳葛老前来复诊。”
葛忠年捋着胡须点点头,板着脸从两人身旁经过。身后的小弟子拎着药箱,乖巧地紧随其后。
眼见着葛忠年带着小弟子推门而入,承雨才小声询问首诺:“姑娘身体可是哪里不妥?我整日闭门制衣,竟不知此事。”
首诺笑笑,领着承雨继续下楼:“也不是什么大事,姐姐前段时间染了风寒,如今也好得差不多了,这次葛老前来,也不过复诊一二。”
这边一进门,葛忠年就看见倚在窗旁发呆的贰喜,心头当下便很是不喜。竟然连定神针都无法完全锁定这丫头对三公子的痴情?待走进再仔细看了看,贰喜面容比之前次所见,一改病色,变得白皙红润起来,看着似是大好。葛忠年又暗暗点头,看来自己劳心劳力施下的定神针还是没有白费。
葛忠年刚在贰喜对面圈椅坐下,乖巧的小弟子就递了脉枕过来。葛忠年接过,仔细替贰喜诊了脉,捋着胡子不住点头。所中三公子那掌受的内伤果然已经好了大半,如此即便如三公子所愿,解了定神针,再配以加强了药效重新炼制的玉清融血丹,也勉强能日益康复了。
思及此,葛忠年对高橙儿和小弟子道:“这丫头的风寒已是大好,待老夫再替她施一套驱湿针,将这月余的雨水所致的湿热之气给她拔除,少说便可康健个两三载。你们且先出去候着吧。”
闻言,高橙儿不禁大大松了口气,喜上眉梢地和小弟子一道出门。
“原说这套定神针再晚一段时日解除,内伤能好得更快。唉!但架不住三公子担忧,以你目前的状态明日会出什么纰漏,老夫也只能答应今日便替你解了针。”葛忠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点燃烛台消毒着银针,对贰喜道,“丫头,躺床上去吧。”
贰喜依言躺上床,看着葛忠年的动作,偏偏头问:“你为什么这么听顾以岚的话?”
葛忠年烤着银针的手一顿,立即转头四下看了一圈,最后舒了口气,回头瞪着贰喜:“小丫头瞎说什么呢!他是大名鼎鼎的安宁侯府三公子,我只是侯府一个小小主院,当然得听他的话!”
“因为他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这话一出口,惊地葛忠年浑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稍一镇定后,看向贰喜的眼里满是浓郁的杀气。
“你如何知道的!”
“谈及顾以岚时,你眼里是发自肺腑的尊崇。”
“小小年纪,眼光便这般毒辣!”葛忠年冷笑着在床边坐下,手持银针悬在贰喜眉间上方,圆润的脸上满是阴狠,“说!这事你还告诉过谁?”
贰喜黑亮的眼睛平静无波:“我为什么要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