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赵影正在上洗手间,听见来人催得急,只得赶紧洗好手出去开门。
透过猫眼,看见又是赵大姐。
赵影打开门,请她进来坐。
“您有什么事情吗?”
一般,赵影这样问,就表示她不想招待客人。客人你有事说事,无事告辞。
但是,赵大姐并不熟悉赵影,也不了解一般的社交言辞。
“有事,大姐有事情问你。”赵大姐很自来熟的倒杯水,坐上沙发,准备要长谈的架势。
没办法,赵影也暂时放下了正在看的书,坐上沙发,陪她聊。看她到底有什么事要问。
“妹子,你一个人在家?
“是的。”赵影疑惑的眼神明晃晃地显示着,“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赵大姐探头探脑的,伸长脖子往光线不如客厅的房间方向看。好像怀疑赵影藏了个野男人似的。
赵影看她的神色,不太理解,也有点生气。
“要不,赵大姐进房间去瞧瞧?”
“嗨…”赵大姐大概也觉得她的举止欠妥,尴尬地笑笑。
她想了一会儿,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嗨,妹子…我这儿吧,不会拐弯抹角,就直接问了。你有丈夫吗?”
“呵呵…”赵影听了失笑出声。
“这个话是怎么说的?”赵影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笑着回到:
“有啊。怎么了吗?”
“不是。没怎么。就是这么久了,也没有见你的老公进出。”
说到这里,赵大姐一拍大腿,明说了,“有人托我问一下你的情况,他以为你没有丈夫,想让我替他做个媒。既然你有老公,那就什么都不用再说。”赵大姐还是有些尴尬地解释了一番。
“哦。那是别人误会了。”
赵影在心里寻思,谁观察她这么仔细。
“就是这个事情吗?没有别的了?”赵影轻声地问。
见赵大姐不自在,又问,“你家的昊昊呢?今天星期天,他们应该是不上学吧?”
“哦。昊昊啊…他妈妈带出去玩了,还没回家。”
“哦,这样啊!”
……
实在没什么话说,两个人都有点不自在地对视着傻眼。赵影也没什么心情找话题。
赵大姐可能也不好意思,觉得搞了个乌龙。
她站起来准备告辞,”对不起哈,弄错了。我没别的事情,就先回去。”
“你没事情做就在这儿说话吧。”赵影客气地假意挽留。
“不了,你有事你忙。我去跟人回个话。”
“那好,你慢走。”赵影送客人出门。
赵大姐摆摆手,走出门去,刚走二步,又转身回头,拍拍脑袋道:“看我,差点还忘了一件事情。”
边说,赵大姐边伸手进兜里摸,兜子有点深,她好一会儿,才摸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小纸条,递给赵影。
”这是什么东西?“赵影接过来,翻转着看看,并没有打开,只是好奇地问。
她心想,这个年代了,还有人学中学生啊,还递小纸条。
“哦—这个啊,这是对面小区的张老板的电话号码。他说无论如何让我将这个给你。
妹子,他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求我帮个小忙。我也没的办法,你…将就收了?我也算是交差了。好不好?“赵大姐带点哀求,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个……大姐,我真不好收。你还给他就是。”赵影想想,这大概就是一个试探,看她的态度如何。虽然有点为难,但是她还是坚决地拒绝了。
既然是试探,也不存在得罪人与否。再说,又不是认识的人,莫名其妙的给什么电话号码,本来就是不妥当的行为。
再说,赵影现时并不想认识什么张老板、李老板。一个人生活,虽然稍显寂寞,但她早已经习惯。有时,她是很享受这份没人陪伴,可也没人管东管西的生活,虽然孤单,但是自在。
“好吧。那我也只能退给他了。”赵大姐无奈之下,只好收起了纸条。
“没得事,大姐。你退给他,应该也不会得罪人。”
赵大姐摆摆手,乘电梯下楼。
赵影关上门,如同将自己关进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不与外面的世界相关。
她在想,那个给电话号码的姓张的老板,绝对不是上次帮忙搬东西的张大哥。
如果是他,他一定不会让人问她这样的话,他到底会怎么样呢?她也不清楚,那只是一种感觉,感觉他要是想认识她,一定会亲自来找她。
那个张大哥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很久以前,他们就认识,可她努力回想,也不敢肯定那是他。
赵影对他一点不了解,甚至不知他姓甚名谁。她只是猜测,或者说是希望他是个军人。
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他应该会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会有一头母狼与他相配。
对的。与他匹配的应该是头母狼,因为他整个人给她的感觉就是一匹狼,在月夜巡视山林的还没有寻到伴侣的狼。
想到狼,又不由地想到了雄狮,想到了老去的他消失在夕阳里。
如果是公狼,会那么样老去吗?会怕老吗?
赵影想像了一下,老了的公狼消失在月夜里的情景…就不忍心了。不忍心看着公狼就那么老去,也不忍心他孤独地老去。
他在那个她满怀恐惧,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反抗,对打,撕咬……快绝望的时候,他的来到,解救了她,也留给她一个惊心动魄的美丽的夜晚。
还有,后面岁月中的无数次回忆。沿着那条记忆的长河,她依旧能清晰地看见他从黑夜中走出来,带来一束光明。
每一年夏季的七月,她的内心都会躁动不安,她的思想总是会在现实与梦里纠缠。
那一晚的他,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每个眼神,都如幻灯片一样在她的脑子里不断地重放,她总是将那晚所有的片断过了一遍,又一遍,像重温童年的美好,也像读一段不肯忘记的历史,细细地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