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染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困境来。
从戌染有记忆开始,他便在这鼎城内的小街小巷与无数的乞儿们一起,跟着那些老乞儿们四处乞讨,有时能吃饱,有时却是要饿上三四天的。冬日苦寒,可是他的身上却是从来没有一件多的衣裳可以披上,那一件破烂无比的单衣他穿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彻底地烂掉......
也就是那一年,戌染遇到了一个贵人。
那是一个奇怪的老头子,一身的黑衣,头发半百,脸上全是皮肉褶子,看起来年岁颇大,可是那老头子的身子骨却是硬朗无比。冬夜里的风雪割在戌染的脸上,只让他觉得如同刀子一般,疼的钻心,可是那个老头子在那般的天气之后,就着了那么一件黑色的单衣,却是显得精神奕奕......
戌染永远都记得,那个老头子本是路过,却是突然停下了脚步来,站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大片的风雪,定定地看了他许久之后,这才开口问了一句:“你,要和我走吗?”
那个时候的戌染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跟着他走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有衣可穿,有食可吞?
“我许你温饱!但是将来如何,得靠你自己去挣!你可愿意?”那个老头子似乎是看懂了戌染眼里的渴望,倒是平淡无比地对着他许诺了一句,看着戌染一边狂点头,一边努力地把那根本无法遮体的破衣片往身上裹的动作,轻轻叹了一口气,便不知道从哪里扔出了一件黑衣来,直接丢到了戌染的身上。
“穿上,跟我走吧!”
戌染根本没有多想,套上了那身宽大无比,根本不可能温暖身子的黑色单衣,倒是开心无比地笑了起来,跌跌撞撞地便跟在了那个老头子的身后,沿着鼎城的小巷穿行了许久,最终与那老头子一起出了城......
之后的几年,戌染就跟着那老头子学起了武来,只是那老头却是根本不让戌染称呼他一声师傅。
老头子的武功应该很高,至少戌染在跟着他的十年时间里,能练成现在这般的实力,也多亏了那老头的教导。
戌染曾经想过,再跟着那老头子学十年,他兴许便能试试看,能不能与他切磋一番,赢个一招半式的。
可是,老头子根本没有给戌染任何的机会。
某日夜里,老头子与戌染多说了几句闲话之后便直接消失了。
那个时候的戌染是茫然的!十年的相伴,怎么就换了一个不辞而别呢?他想不明白,这十年,自己与那老头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关系?而那老头,为什么要养了自己十年,又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呢?
他去哪里了?
戌染曾经抱着要去寻找的念头,找了一年,可是,根本没有找到任何的消息。
茫然无比的戌染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所以最终便又回到了鼎城。那个时候,正逢郑公府上招揽门客护卫,没有去处身上又没有钱财的戌染只能投入了郑公府,在蛇老的手下当起了差来。
戌染与蛇老相交不深,平日里也就只见着他阴沉着脸坐在院子里喝酒饮茶,倒是一句多话都没有说过的。在戌染的印象里,蛇老此人时时都散发着一种让人感觉寒气逼人的感觉,是他最不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