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困了,感觉眼皮有千斤重,根本就抬不起来,可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眼中都是那些照片——
阮甜甜挽着陆慎行的手说他是她的男朋友。
陆慎行和阮甜甜在走廊上靠得那么近,脸几乎贴在一起。
陆慎行参加阮甜甜母亲的葬礼。
阮甜甜的头靠在他身上……
许暖越想越烦,根本就睡不着,索性从床上爬起来,打算热杯牛奶喝。
谁知拿杯子的时候不小心把搁在架子上的两个杯子都扫了下来,“噼里啪啦”一阵脆响,两个杯子都打碎了。
满地碎片,白的,黑的。
许暖站在那里盯着地上的碎片,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泪意,眼眶渐渐模糊。
呵呵,许暖啊许暖,你哭什么呢,这些年丁怀仁怎么冷淡你,钱玉珍怎么刁难你,你都没哭,这会儿不就是打破两个杯子嘛,你哭什么啊?!
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太矫情了,连忙擦去泪水蹲下去捡地上的碎片,谁知碎瓷片很锋利,不小心割伤了她的手,挺大一个口子。
她捏着流着血的伤口,看着那块扎伤她的碎片,那半片黑色的碎瓷上还看得到女孩子的脸,长发飞扬,那是陆慎行的杯子。
看着满地碎片,许暖眼眶突然又潮湿了。、
都说十指连心,被割伤的又是指腹,一阵疼痛传来,疼得她胃都在痉挛了。
撑着身子站起来,也不去管那些碎片了,站在水龙头下把手指头冲洗了一下,然后去柜子里翻出药箱,笨拙地给自己上药。
倒上双氧水的时候,她痛得身子都抖了,可还是强忍着疼痛包扎好伤口。
第二天上班,叶铭看到她手上的伤口忍不住又在那边嗷嗷叫,“天呐,你怎么啦?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不小心打破杯子,划伤了。”她说得有气无力,脸色也很淡。
叶铭一看就知道有状况,“和陆慎行吵架了?”
许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低着头做自己的事。
叶铭一看这情形立马就知道她是和陆慎行吵架了,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要是她能吵架,那肯定是大事。
叶铭顿时担心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没什么你会和他吵架?!你的脾气我还不了解嘛,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事,根本就不会和人吵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叶铭只是想关心她,毕竟她娘家那边的人有跟没有似的,根本就没人关心她,要是陆慎行看她娘家没人欺负她了怎么办?!
这些年叶铭已经不知不觉承担起哥哥的角色,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许暖,要是陆慎行敢欺负她,他就跑去和他拼命!
谁知许暖却什么都不肯说,在叶铭的追问下,她心中一阵烦躁,突然就不耐烦了。
“你可不可以别问了?这是我的私事,你一直这样问是在侵犯我的隐私!”
看到他脸色微微一凝,许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烦躁地抹了一把脸,“抱歉,我心情不好,你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叶铭益发担心,“我不走,我在这里陪你,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我就安安静静坐在旁边。”
许暖忍不住苦笑,“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去做傻事。”
刚开始叶铭还挺安静地坐在旁边,不一会儿就开始唠叨了。
“你还是说一下吧,诉苦有益于身心健康,你别总是这样,把所有事藏在心里,日子久了那些事就会变成石头压在心里,那样活着很累。”
“诉说是一种很好的减压方式,就像我,要是碰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就喜欢和你说说,说实话这些年要不是你陪在我身边,我和朱迪根本就撑不下去。”
“说出来会舒服很多的,而且你会发现,很多事说一下好像也就过去了……”
为了帮许暖排忧解难,叶铭用尽了毕生绝学,许暖读过那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自然都懂。
可是,每个人处理问题的方式不一样,有些人需要诉说,可是有些人却害怕诉说,或者说是懒得诉说。
对她来说,最好的方式是让那些事都烂在心里,然后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