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翊搓了搓脸,脑中镇定下来,隔着房门,回了一声没事,只言做了个噩梦。文玥听后,轻舒口气,让他早点休息,便转身回了自己房中。
今夜注定是不太平的!
……
次日清晨,文玥早起,还是烧水,泡茶,喂兔子,她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种规律的生活。巷子里买了蔬菜,林翊昨夜受伤,她打算这两天吃的清淡一些。
后半夜没睡好,加上身体不舒服,林翊的状态有些萎靡,或许杀人后的心态,需要逐渐才能适应,他如是这样想着。
吃过早饭,如他所预料般,季家来人了。
……
季府,季老伸了伸手,示意林翊坐下喝茶,同时一个眼色扫过,下人知趣的便退了出去。
“言其,唤你过来,是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吕家之事,季老也是一大早才知道的,毕竟是林翊委托他的第一件事,便没有怠慢,一方面让人去了南兆府打听火灾的具体情况,另一方面,便是通知林翊,眼看今天就是交货的日子,谁知道会出现这样一档子事。
“是我和吕家的生意吧,钱我已经准备好了,剩下的事情,倒是的确得劳烦你派人和我去交接一下。”林翊说的坦荡,这时候是需要些演技的。
季老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按理说,发生这样的事,与他是没有干系的,不过终归是替人办事,事情砸了,难免不好启齿。
“…是这样的”季老斟酌一番,说道:“吕家生意上出了些麻烦,可能得再过一段时间才能交货,你这边若是不急,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林翊眉头皱了皱,不解的问道:“什么麻烦?”
“昨晚吕家在码头的仓库,也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起火,你定的这些绸布,全都烧了。”
林翊陡然站了起来,脸上瞬间变得难看,尽管是装的,戏还是要做足。
“这是吕家的意思?”
季老点了点头,他只是个中间人,传达一下而已,对于吕家,他倒是没有说情的因素在其中,唯独怕耽误了林翊的事情。
林翊摸着下巴,面上阴晴不定,绕着房间转了两圈,估计差不多了,才面色缓和下来,摇了摇头说道:“我这边耽搁不起,关于这批绸布,商船,还有借来周转的银子,以及杭州那边的店铺已经铺开,等不得他们了。”
季老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林翊说的直白,他大抵也听出了其中的难处,只是这种情况,他也没了主意。
“既然这样,就按照千照中的协议来执行吧,剩下的事情,还得季老帮我再出面善后一下,至于绸布,我再另想办法。”林翊说着,从袖中取出当初的协议,放在了桌上,言下之意,已经再明了不过了。
季老愣了一下,只得点点头,说了几句劝慰的话,同时答应林翊,若有什么困难,可以再开口,他这边能帮上的,定然会出些力。
看着林翊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想来是要尽快另外去找货源,季老没有多留他,满口答应与吕家的善后,将他送到门外,只是这个时候,去到南兆府问询的下人,也刚好回来。
林翊在旁,听到这下人的汇报,倒是一愣,没想到无心插柳之下,竟成了这样一个结果。
原来南兆府一大早便派人去了码头,调查之后,发现了空峻被烧的半焦的尸体,同时受当时昏迷二人的指认,认出了空峻尸体附近那块蒙面的灰布,官府初步做了些判断,说有可能是空峻用火药炸仓库,一时不甚,殃及了自身,才造成昨夜的大火。
如此的分析,倒不是说南兆府内一群庸才,只是做官的,但凡遇到事情,大多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既然有这样一个合理的原因来结案,何必自寻烦恼。
事情是林翊做的,他自然最是清楚,除了脸上表现出震惊之外,也没有说什么。
不过季老,显然就会想的更多一些,在他看来,或许是因为空峻知道了这批布,乃是林翊所购,为了报复才纵火,只是没料到的是,其实林翊还没付钱呢!当然,这种粗浅的猜测,里面漏洞太多,比如此事,本就知晓之人不多,空峻又是如何得知?还有,空峻既然想要报复林翊,为何不亲自找上门去,对于一个杀过人的罪犯来说,只是让林翊损失点钱,似乎太不合理。
想了一阵,季老心中越发不得其解,不过这些事情显然与他无干,没过一会儿,便被抛之脑后,目送林翊缓缓离开,迷惑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