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东明手一抖,随着一片匹练似的寒芒闪过,手里多了一把寒光湛湛的五尺长剑,他一手舞剑,一手轻抖缰绳,全身没有一丝杂色的狮子马立时像阵黑色的旋风一样冲了出去。
“拦住他,别让他逃了!”
随着声音落下,山路的前面,突然竖起了一根手指粗的麻绳。
穆东明寒冰似的眸子里,蓦然戾气翻涌。狮子马似是感觉到了自家主人的努火,猛的喷出一口气,在距麻绳只有三米的距离时,突然用力一跃,竟是载着穆东明飞身而起,跃过了麻绳。
而就在狮子马跃在空中的刹那,马背上的穆东明突然松了手里的僵绳,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飞身而起,如奔雷闪电般扑向了埋伏在山间的弓箭手。剑气如霜,所过之处断肢残骸,血流成河。
司牧云在穆东明纵身的那刻,也跟着飞身而起,扑向了另一侧的弓箭手。
主仆二人此刻化身成了人命收割机,所到之处,俱是惨呼哀嚎。
太阳慢慢升起,寂静的山林间,刺鼻的血腥气盖过了晨起的清新以及林间的花草的芳香,阳光照射在那些被鲜血浸透的花草树木上,折射出一片悚目的黑红。
将最后一人斩杀在剑下后,穆东明手持长剑伫立在山坡,日光照在他斜举滴血的长剑上,杀气森然,不可直视!
“爷,这里有个活口。”司牧云押着脸色惨白抖得像个筛子一样的男子上前。
穆东明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冷冷说道:“杀了吧。”
司牧云怔了怔,下意识的问道:“爷不审一审?”
“审?”穆东明看向司牧云,问道:“审什么?审主谋吗?这世上,除了姓武的人想要我死,还会有第二个人吗?这些军中才有的箭矢,是谁都能调用的吗?”
司牧云被问得哑口无言。
而就在他怔忡出神时,穆东明已经吹起一声响哨,狮子马笃笃的从山路前方跑了回来,穆东明纵身而起,几个起落便落在了狮子马的身上。
司牧云不敢耽搁,将手里的男子拎起扔下了山路另一边看不到底的悬崖。紧接着纵身上了等候在那的坐骑,朝前方的穆东明追了上去。
“姓武的王八蛋,我们替他解了并州之困,他竟然还设伏埋杀爷!”司牧云怒声骂道:“父,趁着现在京城空虚,我们这就杀回去,杀进皇宫,夺回这天下。”
穆东明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拍了拍狮子马,示意狮子马加速。
司牧云没有气馁,继续劝道:“爷,太史先生说,这是爷唯一的机会了,错过这个机会,爷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太史先生说,你不为自己想,也为小殿下想想,难道让小殿下一辈子都隐姓埋名,做个见不得天日的平凡人吗?”
一直没有出声的穆东明淡淡问道:“做个平凡人有什么不好?”
“没有什么不好啊?”司牧云说道:“像我,我做个平凡人就好了。可是,爷,你能做平凡人吗?你知道的,你不能!那小殿下呢?小殿下他也不可以的!”
穆东明抿了抿唇,冰冷的眸子里掠过抹几不可见的复杂之色。
没错,司牧云可以做个平凡人,可是他不能,臭臭他也不可以,因为他们姓穆,是东凤皇族之人。一辈子从生到死子子孙孙都要面对武氏的追杀,除非……
穆东明眼眸微垂,却在须臾间眸光突然大亮,对司牧云说道:“我们去京城。”
司牧云一怔之后,顿时大喜,“真的吗?我们真的去京城吗?爷,我们得和太史明那个老匹夫说一声,不然……”
风吹散了司牧云的声音,转眼间,山路上便失了二人踪影,一切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除了那迎风不散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