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唐棠悄悄地进了顾言溪的卧室,结果却发现顾言溪睁着眼。
“你醒了?”还是,根本就没睡?
室内亮着柔和的灯光,映得顾言溪那张脸有着疲倦的苍白,她躺靠在枕头上,听到门口的动静时,视线才慢慢转了过来。
“唐棠?”
唐棠听到她沙哑的声音有些心酸,“哎”了一声快步走过去,“你感觉怎么样?”
言溪整个人看起来都无精打采的,听到关切的话语还是强挤出了一抹笑,“还好!”
她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头,伸手抚在小腹上,“它没事就好!”
事后想想都可怕,她千辛万苦才手术成功来之不易的小生命,差点就没了,也怪她,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言溪,昨天晚上……”
“你别说了!”顾言溪温声而坚定地打断了唐棠的话,动了动唇,“我已经没事了,昨晚上的事情就别再提了!”
唐棠:“……”
看着她裂开的唇瓣,唇瓣上的咬痕还留有伤口在,虽然结痂了,可伤口看起来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唐棠内心愤怒,在心里大骂慕时年不是个东西,又转身去言溪的梳妆台上找到润唇膏来替她仔细擦了擦。
“说话小心些,别让伤口裂开了!”
温润的唇膏在唇瓣上轻轻涂抹,言溪一动不动地任凭她擦拭。
“我父亲怎么样了?”
擦完唇膏,言溪抿了抿唇,说话的神色也慢慢正常了。
唐棠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秦晋之现在还在他的书房里,我刚才进来之前好像听到了一些动静,我觉得,顾叔叔恐怕已经知道你的事情了!”
言溪微叹一声,垂眸,“我原本也没想过要隐瞒多久的,这样也好!”
“只是慕时年的事情,恐怕秦晋之……”
唐棠说着看向顾言溪,两人心知肚明,恐怕秦晋之不会跟顾长安说得太明白。
秦晋之毕竟是会响着慕时年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也是让唐棠觉得不公平的地方,凭什么那个人渣做出那样的事情还要被他的这些兄弟们这么护着,就因为失忆?
言溪沉默了,唐棠很想知道昨天晚上慕时年跟顾言溪说了什么导致了言溪差点流产,可是看言溪对昨天晚上之事绝口不提的架势,也猜到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言溪……”
“我最近想冷静一下!”言溪轻声开口,语气里满是疲倦,视线转向了窗边,晨曦渐渐浮现,有亮光透过云层溢出来。
……
顾家书房外,秦晋之刚从里面出来,兜里的手机再次振动,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微微蹙眉,半个小时打十几通电话,她这是有多闲?
不过她若是仅仅出于关心他想念她才打来电话的话,他可能会很高兴。
秦晋之远离了书房,走到过道尽头那边才接了这个震动不已的电话。
一接通,电话那边的人就一阵噼里啪啦地控诉道,“秦晋之,慕时年那个混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脑子坏了还是在海里泡久了进水了……”
秦晋之一按下接听按键时就很明智地将手机远离了自己的耳朵,待那边的人咆哮完毕之后他才拿过来。
“你说得没错,他是脑子坏了!”
殷璃:“……”日,拳头砸在棉花上,发泄不成反而更加堵心了。
“你之前说带他检查,结果如何?”
秦晋之如实道,“近不了他身!”
“不能直接打晕?”
秦晋之:“……别这么暴力!”
打晕一个人容易,弄成个傻子谁来负责?
“难不成就让他这么胡来?”殷璃抓狂。
“他知不知道顾言溪现在怀孕了,急不得?凌晨唐小棠跟我联系的时候说了昨晚上的事情,你们那么多人就在旁边都不制止,怎么?他胡来你们也跟着胡来?”
秦晋之很是冤枉,面对殷璃的指控无可奈何道,“当时我没在现场!”
他赶去的时候没等到慕时年,得到消息时慕时年已经离开医院了。
殷璃:“……”
这责任推卸得也太没诚意了。
殷璃原本还想说什么,却听到了电话里传来了一阵压抑的低咳声,她那到了嘴边的激进话语一下子卡了壳儿。
“你,你感冒还没有好吗?”
前一秒还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一下子音量就小了,语气里还带着有些别扭的柔和。
秦晋之愣了一下,倏然轻笑一声,又不可抑制地咳了几声,“嗯,还好!”
殷璃:“……”还好?
一个小小的感冒病从登船那天开始,这都几天了还没有好。
“你这体质也太差了点!”殷璃忍俊不禁,倒不是故意要说他,是她没忍住发出的感慨。
没想到却让秦晋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我体质不差的!”像是在以理据争。
殷璃听出了他话里的执拗,‘额’了一声,“好好好,你体质好,你体质最好了!”
安慰病人可真是个麻烦事儿啊!
不知不觉,殷璃已经在交谈中忘记了自己打这个电话的初衷。
“你秦家的事情怎么样了?陆云深是不是避嫌了?”
秦晋之“嗯”了一声,“职责所在,他帮的忙够多了,你帝都那边的事情棘手吗?”
殷璃,“帝都唐诺和常明的案子可能会跟你家的案子有牵扯!”
秦晋之默了片刻,“我知道,秦氏下面有几个制药厂已经停工,现在正在接受警方盘查,我昨天回秦氏查了财物那一块儿,发现了一些东西!”
他说着语气突然停顿了一下,“如果三个案子并在一起,你是不是又要来荆城了?”
殷璃,“嗯?可能吧!不过……”
“你若是来了提前跟我说一声!”
殷璃:“……”重点是不是偏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