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国强微微眯眼。
陆东深从容不迫地跟他目光相对,“邰业扬、邰业帆和邰梓莘,你这三个子女之中,只有邰业扬才是何姿仪的儿子。”
邰国强猛地强撑身子,指着他,“你、你——”手指在抖,嗓音也在抖,稍许又突然笑了,像冷笑又像是自嘲,“果然是陆东深,果然是陆家人……”
的确,不愧是陆东深。
就连门外的夏昼也是这个念头。这些天她一直在想何姿仪的初衷,想得脑瓜仁都疼,直到今天知道邰国强就是吴重后,她开始渐渐明了。吴重不爱何姿仪,一个女人能忍受一段不堪的婚姻,但绝对承受
不了一份不真诚的爱情,所以吴重的心有所属成了何姿仪滋生恨意的土壤。利益相结合的婚姻在商界实属常见,可貌合神离的也十之八九,更别提是靠着岳父起家的吴重,何姿仪在他面前自然会趾高气昂。这个时候如果有个温柔可心的红颜知己
,那的确会满足吴重的不平衡。只是没想到竟还生了孩子。可想而知那位红颜知己早就不在世了,或是命薄或是意外,总之,依照何家的势力绝对容不下她。从邰业扬和邰梓莘对何姿仪的态度来看,这两人的确是将其当成亲生母
亲,看来这何姿仪也算是尽心尽力的抚养,毕竟大人犯错稚子无辜,而吴重也不会蠢到到处宣扬自己有过外遇来损害名誉。
龙生九子各个不同,更何况是出自两个娘胎的孩子,长大后的三人大有不同。邰家子女之中,邰业帆最受宠,邰梓莘又能在公司独当一面。如此,何姿仪肯定坐不住,长盛是何家的心血,她哪能允许别人的孩子坐上权力交椅?所以,她不杀吴重反
而利用气味控制,这样一来她落不下一个杀人罪名,又能让邰业扬顺理成章一手遮天。这么一瞧,何姿仪的行为就合情合理了。她能想到这点,邰梓莘自然也能想到,她抬眼去看邰梓莘,只见邰梓莘急喘着气,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她想叫住她,可叫住她又能说什么?只是就在这么一瞬间,她有点
同情邰梓莘罢了。
病房里安静了许久,久到如果夏昼不去看,还以为吴重已经断了气。
吴重开了口,这一次,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你想怎样?”
门外的夏昼一颤,光顾着震惊于故事,她差点忘了,吴重和陆东深都是商人!尤其是陆东深,哪会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你儿子邰业扬与商川的死脱不了干系,他想利用乱局一方面夺走长盛实权,一方面想困死天际为自己铺路,算盘打得精准。明眼人都知道何姿仪在替儿子顶罪,如果最后他真的幸运逃脱,那我们只能商场上见了。虽然不是你最得宠的儿子,但如果折在我手里也是你不想看到的。”陆东深缓步到病床前,将桌上的水果刀拿起来,锋利的刀尖
缓而坚定地扎进苹果的果肉里,“我是个商人,商场之上别人踩我一分我就会还对方十分,我的字典里没有世交一词,所以,对于邰业扬我绝不手软。”
“你要什么?”吴重阴沉沉地问。陆东深居高临下,“长盛在江南春的长湖开发权,还有,撤回对北京恒大置业的收购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