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傍晚时分
与马王爷在鸿雁楼二楼对饮的叶无缺喝完盅里的酒后,叹了一口气。
马王爷龇着挑黄色的大板牙儿笑道:
“你小子是不是觉得接受陆龙腾的委托,有种乘人之危的感觉啊?其实大可不必,陆玉妍那闺女乃是忠良之后,照顾于她于公乃是江湖大义!于私如果她因为你碍于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对她不管不顾而横死街头,你后半辈子将被永无休止良心所拷问!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迂腐了?”
正在这时,西湖方向升起了一股扶摇直上的浓烟!时刻关注这个方向的师徒二人立刻就意识到,看样子陆龙腾已经做好了陆玉妍的工作,眼前这幅烈焰冲天的景象就是他与叶无缺师徒约定的信号了!
尽快结束吃喝以后,叶无缺将一两银子留在了桌子上,之后和马王爷便从窗户翻了出去,接着一路直奔陆府而去,只要与陆玉妍碰头以后,叶无缺师徒便带着陆玉妍乘船出海,去高丽避避风头,等过个几年再偷偷回到中原。
没有惊动陆府守卫,师徒二人直接翻墙而过,直奔陆龙腾的居所而去,和计划中的一样,陆龙腾已经带着守卫们去董家别院去救他的女儿去了,等师徒二人推开房门以后,就看到了红着眼圈儿的陆玉妍,陆玉妍并没有如师徒二人想象中的那般哭天抢地,而是临期一个小包袱,冲着叶无缺勉强一笑道:
“无缺,咱们这就出海吧!”
师徒二人相觑一眼后,暗道:
‘陆龙腾果然虎父无犬女,此女巾帼不让须眉也!’
之后三人便趁着杭州城乱成一锅粥的情况下乘上了早就预备好的马车,一路向着港口疾驰而去!
两个时辰之后,马车才赶到了陆龙腾实现安排好的一搜运输各类高丽紧销日用品和食物的商船,登船之后,陆玉妍便遥望杭州城的方向跪了下去,并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以后,晕了过去!吓得刚刚向着同一方向躬身行李后的叶无缺一跳!
叶无缺眼疾手快的扶了陆玉妍一把,避免了她的螓首磕在夹板上。
马王爷替陆玉妍号过脉之后,对叶无缺道:
“她这是由于心情太过悲伤加之一路奔波,所以才会这样,照顾好她吧。”
叶无缺抱着她进了船舱以后,这条船便借着满天的星斗乘风破浪而去了!
杭州城董家别院
瘫坐在地的陆龙腾正望着烧的就剩个架子的地方老泪纵横!
“女儿啊!你为何要让爹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呐!是爹爹对不起你呀!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说罢,踉踉跄跄的起身,就打算跳入身后的荷花池一死了之,结果便被士兵们死死的压在地上,只能徒劳的手刨脚蹬泪水长流……
之后哭晕了好几次的指挥使终于带着老泪沉沉睡去,当然这只是他在做戏而已,但是其中又有多少的真情流露那就不好衡量了,毕竟他与他的女儿这会岁不至于天人永隔,可也是此生再无重逢的可能了。
当天夜里,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登陆了杭州,这场剧烈的风暴也昭示着陆家的穷途末路。
这场疾风骤雨一直持续到了两天之后,而陆龙腾也为他的爱女举打着伞行了一场风光大葬,由于他的爱女死无全尸,所以那副棺椁也只能是个衣冠冢,出殡那天,杭州城里的士族豪绅、达官显贵包括与陆龙腾一直面和心不和的杭州府府尹也冒着雨亲自到场了。
同样年于不惑的梁府尹叹了口气道:
“当初你如果答应了咱们两家联姻的请求,小妍怎会有今日之厄啊!”
这时候情绪崩溃了的陆龙腾一声大哭,吓得说风凉话的梁府尹腿都软了,差点一屁股坐到身后的泥泞之中!
幸亏有下人及时将他搀扶起来,一脸纷纷的他临走的时候也唯恐陆龙腾听不到一般嘟囔了一句:
“个老东西!属驴的不成?吓老子一跳!”
陆龙腾冷笑道:
“虎女焉能嫁犬子邪!?”
他知道,再过几日,圣旨一到,自己和康澄空就会被押解到汴梁开刀问斩,到时候哪怕女儿不需要改名换姓也能回到中原生活,毕竟,世人眼中,他陆龙腾满门已经尽数死去了,再返中原的陆玉妍也不过同名同姓而已,而且欲致自己于死地之人也不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陆玉妍而锲而不舍就是了,当然了,杭州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了,如果她被杭州城里的熟人发现,那么等同于嘲笑高贯京一党斩草未能除根,到时候哪怕有马王爷师徒守护,只怕也应付不了接踵而至的强敌以及来自全国的通缉!
结果第二天,汴梁过来的钦差就带着圣旨从水路来到了杭州,汴梁如此迅速的反应让陆龙腾暗抹了一把冷汗,幸亏金蝉脱壳的早啊!不然……
将康澄空从牢里提出来一起跪伏在地侯旨以后。
宣旨的是个张姓的太监,刚一到陆府,便尖声尖气的宣读起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罪臣!杭州指挥使,陆龙腾!走私国之秘器,叛国通敌,欺君罔上,罪不容赦!诛九族!
罪人!杭州船运商户董澄空!走私国之秘器,叛国通敌,欺君罔上,罪不容赦!诛九族!钦此!”
陆龙腾和康澄空磕了一个头后,颤声道:
“罪臣/罪民接旨……”
之后便被押到了大牢,隔天便要押上囚车,以陆路抵京,三堂会审后便要开刀问斩了!
却说出航的船已经驶到看不到海岸线的时候正好撞到了那场强烈的台风!
唯恐遭到舟覆人亡之厄的船长只得下令返航靠岸,结果船舵突然被一个不明之物撞断了!接着在船上所有乘员紧紧的抓住身旁的东西以避免被巨浪卷到大海的时候,那条失控了的船却诡异的乘上了一条洋******疲力尽的船员们只能冒险将船帆收起,以免船被这场恐怖的风暴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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