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将朝堂上的反应描述了一遍,慧贵妃听得拧起了眉。
“区区几句话就被打发了,这些个言官真是没用。”慧贵妃红唇紧抿。
秦旭却是不恼,眯起凤目笑道:“不然母妃认为该怎样?”
慧贵妃睐了儿子一眼,艳红的丹蔻在杯沿轻抚:“最好能像四年前那样,让太子再度声望大跌。”
她起身走了两步,捏断花瓶中的花枝:“让你父皇对他彻底失望。”
“这种事情不宜操之过急,”秦旭淡然起身,随着慧贵妃走到窗前,“今日之事不过先起个头,待后续发酵,自然会掀起浪潮。”
慧贵妃好奇挑眉,将手里的花瓣随手捏碎:“旭儿,你可是有什么打算?”
“打算自是有的,”秦旭不紧不慢,“先看看太子要怎么改建学海泛舟宫,再伺机而动。”
慧贵妃低声问道:“可需要买通些言官继续闹事?”
“不可。”秦旭拒绝。
“言官的选拔极为严苛,能胜任言官的人均是国而忘家,忠而忘身,正派刚直,宁死不屈之辈。”
“买通言官此路难行,一个不小心露了马脚,反倒容易坏事。”
“牵引言官替我们办事,便已足够。其余的事情,儿臣自有主张,母妃莫要担心。”
慧贵妃见儿子成竹在胸的模样,甚是欣慰。
虽然在她的观念里,只要是人便有弱点,只要有弱点便能收为己用。
但儿子有担当,有成算,她自是不会在这当头跟秦旭争辩:“若是需要母妃出手时,直言无妨。”
平国公府,海棠居。
福元圆一大早与沈氏一道来请安时,将抄了三天的一摞女诫恭敬地递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将目光落在手中的纸张上,微微一顿。
好一手娟秀圆润的簪花小楷。
若不是罚抄之事,老夫人忍不住想开口称赞了。
她抬头看向福元圆,神情温和:“元圆,祖母罚你抄女诫,可明白祖母的一番苦心?”
福元圆上前一步,恭谨回应:“元圆明白,元圆谢祖母教诲。”
“那就好。”老夫人颔首,看向身侧的福元青,“元青,元圆刚回京城,你身为大姐,平日里要多加教导,可知晓?”
福元青忙躬首应了:“元青知道了,祖母。”
老夫人对孙女们的反应颇为满意,又听刘氏讲了些府里的事,才开口道:“老二媳妇,你们海天院开辟个小厨房吧。”
这话一出,正堂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刘氏揪紧了手中的方帕,不动声色地看向一旁的沈氏。
沈氏先是一愣,很快便回过神来:“母亲,您的意思是?”
老夫人眉头稍稍拧起,颇为不满地梭了眼沈氏:“说起这个,我且问你。老二媳妇,为什么老二回京城后一直吃不惯府中大厨房做的菜,这件事情从不曾听你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