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元圆回府一头扎进了书房。
为霓裳楼和霓云轩选好店址后,装潢的图纸要尽快整理出来。
她翻出数年前为扬州城霓裳楼画的装潢图纸,一边思忖一边调整。
除了楼面,还有那个白玉石场地,她都有新的想法需要描绘出来。
这一忙就是半天,连晚膳都忘了去海天院。
沈氏左等右等不见女儿过来,便亲自到了落霞阁。
拿起书案上的图纸细细看了看,沈氏表示看不懂,遂默默放下:“满满,该用晚膳了。”
“娘,”福元圆随意挥挥手,“再一刻钟就能完事儿,等等我。”
沈氏摇摇头,这女儿忙起来跟她爹一样,除了等没有别的法子。
于是拉了椅子在旁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本话本子,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一刻钟后,福元圆心满意足地收了笔。
虽说图纸还有不少需要修改的部分,但初步的草图已经确定,剩下的就是再花功夫细化。
抬起头看见沈氏正放下手里话本子,笑眯眯道:“满满,肚子饿了不?快随娘去海天院用膳。”
福元圆挽着沈氏往外走:“娘,满满今天给霓裳楼找到合适的店铺了。”
沈氏毫不意外:“我女儿这么厉害,找到的一定是顶顶合适的店铺。”
“那个自然。”福元圆笑眯了眼,“阿爹今天还没回来?”
“没,你爹让人回来说了,”沈氏示意舒三娘布膳,拉着女儿坐下,“他今天有些事情耽搁了,让咱们母女先用膳。”
“今天跟你大姐她们去上琴艺课,”沈氏嫌弃地看了眼菜色,挑了合女儿口味的给她夹上,关切问道,“可还顺利?”
福元圆对北方重油偏咸的菜倒是吃得习惯,说白了就类似现在北方的口味,夹了一块肉使劲嚼了嚼:“还行。”
“莲心娘子可有让你抚琴?”
沈氏犹记得前世女儿哭着跑回海天院的事。
这一世她早早就请了名师指点福元圆习琴,应该不会再出现前世莲心娘子说满满“资质愚钝,不配学琴”的事了吧。
说起来她对那莲心娘子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莲心娘子原名薛玉。
本是罪臣之后,家里男子均被发配宁古塔,家中女眷则罚入教坊司。
哪知薛玉却是个坚强隐忍的,在教坊司一边受罚一边勤练琴艺,想尽法子收集了其父亲被陷害的罪证,一纸冤屈告上京兆府。
当时这一出罪女状告闹得轰轰烈烈,薛玉为其父平反后,其本人亦由乐籍恢复民籍。
数年前,邻国使者访问大齐国时,曾带有该国琴者前来演奏,庆元帝听后大赞琴艺超绝。
哪知那琴者自视过高,将大齐国的琴艺表演说得一文不值。
庆元帝当场就绿了脸。
群臣赶忙找了优秀的琴者前来与邻国琴者斗艺,皆输。
彼时有人举荐了薛玉。
薛玉以超绝琴艺,战胜了邻国琴者,成就了一番佳话。
被庆元帝夸奖过的薛玉从此水涨船高,自称莲心娘子,开始以在世家贵女圈教习琴艺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