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喝道:“你说什么!”
但他话音刚落,知州已经跑了过来,一下子跪倒在陈文茵面前,大声喊道:“下官白永成,叩见高阳公主!”
他这一声喊,让场上众人都是一愣。那师爷也顾不上捂着鼻子叫苦了,守卫也不再不知所措了,都赶紧跪下来叩见公主。
这阵仗阿米尔在皇宫大殿中是见过的,可阿依努尔是第一次见到,她轻轻挪到陈文茵身边,小声道:“小茵,你真威风!”
陈文茵刚想得意一下,阿依努尔又道:“比我们那村长都威风。”
陈文茵本来将要勾起的嘴角瞬间耷拉下去,这算是什么比法?我一个中原势力最大的公主和你们那穷乡僻壤的村长比?
她一下子没了神气的感觉,只能轻咳两声缓解尴尬。这时除了与她一同来的四个人,只有梁崇没有跪下。
一则是他震惊于自己居然惹到了高阳公主陈文茵,二则是他穴道未解,根本没办法起身跪下,只能老老实实趴在地上。
陈文茵坐回上座,让众人平身。
那名叫白永成的知州赶紧跑到陈文茵面前,拜道:“下官不知公主驾到,刚刚言语多有冒犯,请公主恕罪!”
听他说得那么诚恳,陈文茵也大方道:“罢了,我本也不想表露身份,今日我来过此地的事情你们记得要守口如瓶。”
众人齐喊一声:“遵命!”
陈文茵又问白永成道:“那你现在能不能杀这位梁二爷?”
“能能能……”白永成连说了几个“能”字,便回过头去叫了人来,“来啊,快,将梁崇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下面守卫答应一声,便要上去拿下梁崇。
陈文茵手一抬,道:“不必,把他拖出去,乱棍打死就是了。”
白永成一愣,但公主说的话他也不敢不听,便叫人把梁崇拉出去行了刑。
他以为陈文茵是担心自己私下放了梁崇,这才要让人当她面打死梁崇。实际上陈文茵不过是担心开刀问斩闹得太大,让人知道自己在光州管了闲事。
若是这事传到自己母亲耳中,那免不了又要挨一顿骂。
眼看着守卫们真的将人乱棍打死了,陈文茵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问白永成道:“若有人问你为何打死梁崇,你怎么说?”
那白永成愣了一下,但他能混到知州的位置上,那脑子自然也不慢,很快他便道:“下官就说,有几位侠客将他押入官府,下官本想劝解,谁知他辱骂朝廷命宫,更甚者冒犯天威,下官便将他就地正法了。”
陈文茵点点头,又问:“那几位侠客呢?”
白永成想了一下,便道:“那几位侠客,虽然擒贼有功,但滥用私刑不可不罚,下官给他们一人打了五十大板,赏了十两银子,就叫他们走了。”
既然是白永成敢打的人,那自然不会有人联想到高阳公主身上。陈文茵满意地点点头,道一声“孺子可教也”,便与同来的几人一同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