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急忙叫父亲的妻子,就是刚才大呼小叫的那个女的“小琴啊,你去带沐夕处理一下伤口,看看严重不严重,然后,找件灿灿的衣服,给她换上。”随即转过头,对我说:“你和婶婶上楼去处理伤口,再换件衣服,我和你母亲正好有话要说。”
“啊妈,应该叫阿姨的吧,你那边的亲戚,那要得从这孩子妈妈那边论辈分的吧!”
“叫什么无所谓,婶婶阿姨也都是一个辈。我是觉得,叫婶婶更亲一些。”
“啊呀,妈妈说得太对了哈,我也这么觉得。叫婶婶吧,叫婶婶吧,亲的嘞!”
我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我本从小就是个坚强的孩子,别说这点小伤,小时候爬树摔下来,我都没有哭。但奶奶既然都说了要同我妈妈有话要说,我再呆在这,似乎不太合适,便跟在琴婶身后,一步一步地挪上楼梯。
路过楼梯口一棵落地植物的时侯,忽然从花盆后边窜出来一个人,吓了我一大跳。没错,就是开门的那个女孩子,也是父亲的女儿,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也是琴婶和父亲唯一的女儿,曹灿灿。
这个姐姐,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名字一般灿烂,小眼睛,黑皮肤。我可能遗传的是我母亲,反正,都是和她相反的。毕竟同一个爹,这种差距,也只能从母亲身上找遗传基因了。
“啊油,这鞋子(孩子),你在这块干么斯?人来疯啦!哈我一跳。等刻儿(等一会),你取条单裤出来,给平班(平辈)穿哈!”
“么的(没有)!”
“诶,你这鞋子(孩子)小儿阔(小气)得很,昨儿(以前)怎么么见?起(去),带一条喽!”琴婶在曹灿灿身边不停地絮叨着,也难怪,这曹家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名贵的衣服让我穿,还是舍不得的。
就在这时,奶奶回头,冲着楼梯口喊道:“那个,灿灿呀,讲普通话哈,沐夕是奶奶老家的远房亲戚,在南京上学,在我们家住段时间。你比沐夕大,你是姐姐,要有姐姐的样子,不要让外人看我们笑话。”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但这个外人一词,着实让我和母亲都感到特别的不舒服。我望向奶奶身后的远处的母亲,母亲尴尬地拿起水杯,不知道是真口渴,还是因不知所措而一饮而尽。
母亲应该因紧张和坐立难安手心都是汗,因为我观察到,母亲放下那空杯子的时候,迎向光,杯子上有母亲水渍的指印,而且特别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