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风当然是不吝啬自己那点小九九,讲道:
“其实不难,世间万物,变化无穷,但终究是各有所归。”
黄泽宇闻言,茫然道:
“我不算是文盲,语文学得也还不错,但你能不能跟我讲白话文。”
易风淡淡一笑,继续道:
“意思就是,世间所有的事情,变化虽是无穷无尽,但都有自己的发展规律。我们要做的,就是寻找这些事物发展变化的关键,只要找准关键,我们便能洞悉它的变化。”
“就比如和心使的交锋当中,我虽然知道洪门有心使这个人,知道她是洪门第一女杀手,知道她的信息。但我并未和她交过手,所以也并不了解她。”
“那么我们就要找准关键,其关键就是她来华夏后,给我们出的那些难题,还有她的行事风格。比如你亲自去盘查的时候,她表现出来的智谋,让百斩和银狐易容成那爷孙俩的模样。”
“又以最快的反应,让他们两个转移,甚至直接转移到楼下,把最危险的地方当成最安全的地方。还有她亲自去接近胖子,从他那里套出我和你的一举一动。足以说明心使这个人,有智有谋,而且非常人能比。”
“再到她来华夏后,一直未曾露面,而是将自己隐藏起来。哪怕是行动,也通常是指使其他人来做,说明她谨慎,轻易不会暴露自己,暴露自己之前,也会选一个人在她前面当炮灰,炮灰一死,她就以最快的反应逃走。”
“这就是她‘发展变化’的关键,所以我才能知晓她的‘发展规律’。也就是你说的,我好像能未卜先知她的一举一动。”
此时黄泽宇就坐在易风对面,静静听着,表情的变化不可谓不精彩。他现在更像是一个谦虚的学生,把易风所讲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
易风继续道:
“在最后的见面,也就是最后的交锋中,至关重要,甚至可以决定生死。以心使的智谋和谨慎,我大致推算了一下。”
“我去见他们的时候,她应该不会轻易露面。他们的队伍里,有人会易容,她很可能会让别人易容成她的样子。因为她不露面的话,就代表胆怯了。她们是来抓我的,自己先在我面前露出胆怯,那怎么行?”
“但她也一定会在附近随时观望结果,以便发生意外的时候,方便自己逃走,所以她不会离那座大厦太远,所以我叫你定位我的手机。”
……
整整说了一个小时,黄泽宇把自己所有的疑问都问了出来,易风也把他每一个问题都耐心解答了。
“厉害厉害,你之所以每次都敢来挑衅我,又能把我耍得团团转,好像知道我所有的布置安排。应该也是找准了我‘发展变化’的关键,所以才对我了解得这么透彻吧?”
黄泽宇听得精彩连连,忍不住鼓起掌来。
易风点点头:“没错,我对你很了解,所以我每次都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杀人,还能安然无恙地逃走。”
黄泽宇笑了笑,说道:
“我知道了,你说的这些,我可全都学会了。下一次,我会用你教我的方法,来逮捕你。”
“到时候你可别后悔你今天教我的这些。”
“现在太晚了,我就先告辞了。”
易风闻言,淡淡一笑道:
“我是不会后悔的,就看你能学到多少。”
“不过你走之前,有样东西你得交出来吧。”
黄泽宇一副茫然的样子,问道:
“什么东西?我好像不欠你什么东西吧?”
易风直接伸出右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录音设备,你想趁我大胜之际,得意忘形的时候。给我来这一手,以为我反应不过来。
“别说你没录音,交出来吧。”
黄泽宇摸了摸额头,微微有些尴尬。然后从屁股兜里摸出一支录音笔来,递给易风。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你跟个老妖怪一样吧。”他讪讪一笑道。
易风接过来,直接把它扔在地上,踩得稀碎。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黄泽宇两手一摊,说道。
“还有呢?”易风又望着他。
“还有啥,这不都给你了吗,你这人疑心也太重了吧。”
黄泽宇摇了摇头,一副委屈的样子。
易风摇头叹息了一声,道:
“要我自己来搜吗?”
黄泽宇闻言,顿时僵在当场,愣了一会儿,又从袖子里面抖出来一个窃听器,扔给易风。
“你这人……你这人心眼太多了,没劲儿。”
他挠了挠脑袋,不敢看易风。
“黄警官,是我心眼太多,还是你心眼太多了?”易风轻笑了一声,望着他。
黄泽宇尴尬了老半天,最后只憋出两个字,说了声晚安,便离开了易风家里。
“这就想抓我,也太没技术含量了……”
易风摇了摇头,一脚将那窃听器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