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光站在一旁,静静等着敖岸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敖岸是在定期维护结界稳定性时撞上雷兽的。
当时,他的脑子很空,什么都没想。
不,也不是什么都没想。
应该是,很多种结果,他早在很久之前就想过了,并都自行演绎了一遍。
所以,当雷兽真的出现在面前时,他那一向精于演算的脑子便彻底罢了工。
山坳和外面的荒地天差地别。这里温度终日处在不变,不冷不热的温度,最适合没有半分修为的尧光居住。
两人在这里居住有一年多时间了。
一年弹指间,尧光从初时的懵懂无知,到现在已经渐渐有些正常人类的思维,然后便是与他无拘无束的生活。
一切是那么的美好,而又不真实。
是啊!他轻轻叹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忽略掉目光炯炯的雷兽,他转头,一眼不错地看向了那个面色清冷的女子。
哦,不对,其实,说真的,那根本就算不得是个真生的生命体。
那,不过是尧光的一缕残存的神识。
在边春山,那幢别墅的卧室,他亲眼目睹了尧光神识的消散。
其实,最开始,他心里也很震惊,很纠结。
虽然梼杌说过,天地之火根本就无法从她体内剔出,她只能像个癌症晚期患者般,慢慢枯萎,走向死亡。
可是,女娲说的没错,他虽然没有办法,但却可以在第一时间告诉尧光。
然而,他迟疑了,退缩了。
他心里暗暗觉得,其实,这样,应该也挺好吧。
高高在上的神祗,其实,也有弱点和命门。
就同脆弱的他一样,并不完美,亦不完整!
那时,他对于尧光的看法便发生了彻底的改观。
她,不再是自己无法企及的天神,也不是无法匹配的伴侣。
她和他,终于可以圆满了!
于是,就这样,他默默无声地看着尧光消失、消散,并决定在她最终消失的那一刻,亦将自己陪葬。
可是,后来又怎样了?
敖岸慢慢转身,走到尧光面前,如往常一般,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似呢喃,似眷念,“尧光,你不再属于我了。”
说完,他便翻手,毫不犹豫叩向自己的天灵盖。
“你干什么?”尧光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就这般懦弱?不敢面对真实?”
“不是!”敖岸怕伤了她,不敢用力挣脱,轻轻一转,将尧光带进了竹楼二层的卧室里。
雷兽见状,也不担心。
都这份儿上了,那混蛋也使不出什么幺蛾子!
敖岸许是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根本就不等尧光问话,直接说道:“尧光,我爱你,见不得你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
曾经,我以为能与你一同走向死亡,也算是全了你我的这场纠葛。
可是,我不甘心!
在你即将完全消散的那一刻,我不甘心!
我摘下了你为我炼制的聚魂法带,将你最后一缕神识收集了起来。”
“你......”尧光闻言,不由看向敖岸,暗道:难怪自己一个毫无修为之人居然也能存在于这奇诡的世界,原来,自己还真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