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光在一阵刺眼的白光中醒了过来,然后不适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忍住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缓缓坐了起来,打量起四周。
很熟悉的环境。
还是那间破败不堪的,发着难闻气味儿的屋子。
而她看了看身下,居然是那张脏污至极的小床!
她忍住想要反胃的冲动,赶紧连爬带滚的跳下去,不其然就撞到了敖岸的胸膛。
“你醒了。”
敖岸咧开嘴,笑容僵硬的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女人。
尧光没有说话,她逐渐记起了昏迷前的遭遇,赶紧进入小世界呼唤雷兽的名字。
可惜,没有回应。
“嗯!”下巴被捏住抬了起来。
尧光皱眉,想要扔开敖岸的爪子。
无奈,敖岸手劲太大,被尧光一抓,纹丝不动。
“你……你干什么?”尧光一阵拳脚伺候却奈何不了它分毫,只好忿恨地问道。
“怎么,又在用你的意念联系你的小宠物?”敖岸将脑袋凑了过来,血色的瞳仁泛着冷光,一脸意味不明的看着手里的猎物。
“你?”尧光惊讶的说不了话。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使出吃奶的劲头,终于将敖岸爪子给扒拉了下来,气息不稳的问道:“你,你把它怎么了?”
如果她猜得没错,先前它假装虚弱,其实就是为了让她主动亮出最后的底牌。
尧光咬牙悔恨,是自己太心浮气躁了!
这下好了,铀2混合物没有了,雷兽也不见了,她几乎一败涂地!
这一时空的敖岸太过精明,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的林林总总,猜测早在与它初次交锋的时候,它应该就在琢磨着如何对付同是非人类的雷兽吧!
可笑她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以为雷兽是她对付敖岸的最后一张王牌,却不想,人家老早就等着她和雷兽自投罗网!
尧光闭了闭眼睛,忍下内心的烦闷,再次问道:“它在哪儿?”
敖岸勾唇笑了笑,一把拉过尧光的胳膊,将人带出了屋子。
尧光一出房门,便被外面更加恶心的味道刺激的忙不迭跑到一旁干呕起来。
“你总会习惯的。”敖岸不知从哪儿拿来一瓶矿泉水,递到了尧光的面前。
尧光也不扭捏,接过来打开瓶盖,猛灌几口漱起了口。
接着,稍稍适应了一下环境的尧光,在敖岸的带领下走下了楼梯,来到了一楼。
此时的一楼已经没有丧尸和残肢断臂,浓重的腥臭味儿因为房门打开,似乎也变淡了不少。
敖岸径直走出了屋子,尧光紧随其后,然后就看到远远的一处高台上,雷兽赫然被倒掉着绑在了一个足有三米多高的支架上。
其实,那处高台距离尧光站立的位置足有三四十米远,本应该看不到倒吊人的模样。
不过,谁叫雷兽的头发是青灰色的呢?长长的一条,像油笔似的,在半空中随意画了一笔。
与众不同,太扎眼!
“你想干什么?”尧光看那边有丧尸零星的站在四周把守,便知道雷兽还活着。
不过,敖岸如此费尽心思将她的最后底牌翻出来,难道就是想让自己乖乖任它咬,变成丧尸?
这……简直就有种超级牛逼、超级深不可测的终极大boss各种挑事儿,居然就是为了吃一口胡萝卜的荒谬感!
“我从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它很不顺眼,很不舒服。
有种,想要狠狠折磨它的冲动。”敖岸难得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我有种预感,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有可能会坏了我的大事!”
说完,它不由转头看了看尧光。
尧光皱眉,暗道:难道它有了前几世的记忆,知道雷兽专门儿跑来搅屎?呃,不对!帮她斩断孽缘?
“哎,你干什么?”
突然,尧光脸上一凉,一直和她形影不离的黑框眼镜被敖岸利落的取了下来,然后“咔嚓”一声,被踩得稀巴烂。
“你个疯子,你踩坏我的眼镜干什么?”
尧光被敖岸的举动弄得有些气极败坏。
她很近视,没了眼镜,就是眯着眼望去,也不清楚雷兽的位置,对一旁的敖岸也觉得有些模糊起来。
敖岸把住尧光的肩膀,半胁迫的拥着她朝高台走去。
“放心,等你变成我的同伴后,你的身体机能会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
近视的眼睛也会不药自愈。
你的眼睛很漂亮,如果换成血色的瞳仁,我相信,会更令人着迷。”
敖岸如同耳语般,一边走一边对着尧光说道,那恣意的姿态,令尧光浑身紧绷的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它!
可惜,先前体力和灵力耗费过度,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死鱼,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雷兽也是!尧光不免有些生气,它堂堂上古凶兽,怎么就被敖岸这只丧尸给控制了,还老实巴交的将自己的力量全部掏空了!
哎!如今这种局面,该如何是好?
很快,尧光在敖岸的挟持下,走到了高台的下面。
先前距离太远,并不能听到这边的声音。
这时候尧光走进了,才发现,被倒掉的雷兽居然毫无意识的发出幽幽哀嚎。
尧光没了眼镜,看不清楚状况,便一把推开敖岸,踩着侧边的梯子跑了上去。
足有手腕粗的铁链将雷兽的双脚绑在了高高的横木上,两只下垂的胳膊中间,是一张面色苍白的面孔。
那面孔尧光太过熟悉,这段时间老在她面前装傻卖乖,或者臭屁哄哄的扔给她不屑的眼神,但只要她皱眉沉默,它又会颠颠的跑过来,各种讨好。
可是,此刻的它,却没有以前的轻松恣意,深潭似的黑眸已经紧紧的闭上,嘴里不时发出轻微的哼声,那样子,显然是糟了不少的罪。
尧光抬眼看向插在它胸口的匕首。
那是一把极为普通的匕首,两寸不过,乌黑的刀柄露在外面,而剩下的刀刃,全都刺进了雷兽的胸膛里!
“敖岸……”尧光刚想回头怒斥,不想敖岸也走了过来,直接接过话头,说道:“你放心,它死不了的。这把匕首也是它自己插进去的。
我没办法拔出来。”
“你胡说!”尧光显然不信,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把匕首,却又迟疑的没动。
学过医的人都知道,这刺进身体里的刀,不能随便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