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硬着头皮如实转达:“沈姑娘说,她空再过。”
薄时予眼帘往下压了压,至少句话能证明,昨晚的柠柠不他想象出的。
不留下也好,他不希望她在,两天续的处理很惨烈,他又不能下床,比以前更像个受困的废人,不想给她亲眼目睹。
第一天沈禾柠没,薄时予还能忍。
第二天到晚上,她依然没出现。
他勉强能坐了,手指僵冷地给沈禾柠发微信,她不回,忍无可忍打电话过去,许久她才接,身边异常热闹,不同男人的声音此彼伏,而她尾音里还含着未消散的意。
“薄老师?”
薄时予着三个字,涨到极限的心几乎在同时被刺破,他唇角敛住绷成线,半晌才:“你在哪。”
沈禾柠语轻快:“不清,我边好吵——先不说了啊,还在忙。”
挂断之,沈禾柠看着手机,脸上的收住,发愁看着眼前的录制现场,调整了一下表情,又重新回去镜头范围里,想加紧完成进度。
她前天从医院刚回接到节目组电话,委婉拜托她加快进组,她自知如果不配合,节目组难免会觉得她恃无恐『乱』耍大牌,到最还要把恶归到薄时予头上去。
他本伤病中,不能再被种闲事打扰,何况——
沈禾柠眯眯看着负责人,温柔提醒:“薄先生很关心档节目,别忘了把拍摄进程对他跟进一下。”
节目组当然一万个乐意,马不停蹄把沈禾柠的片场精彩剪辑辗转发到薄时予手机上。
沈禾柠跳进度翻看着,皱鼻尖:“让你不许我看腿,让你到现在还习惯『性』的事瞒我。”
薄时予半靠在病床上,侧脸沉在没光照的暗影里,只屏幕上跳动的视频朝他眼底不断侵袭。
画面上那个他想得钻心的人,在拍摄现场妆容细致,换着各种小裙子被人簇拥,得明俏飞扬。
他攥着手机,一时已经分不清哪里更疼。
时近傍晚,病房紧闭的忽然一动,被人从外推开,薄时予不自觉收紧五指,立即抬头看向那个望过无数次的角度,被占满的肺腑涩胀难捱。
进的不他想见的人,形容狼狈的邵延。
比上次碰面,邵延瘦了不止一圈,下巴上的青『色』不管了,他坐在病床边上,对着薄时予摇头失:“你看看,你筹谋克制了么长时间,解决你爷爷和任家,又把你非要回国的母亲硬扣下,结果你伤成样,你家小禾苗不乐意管你,我们还真……”
他扯开领,呼吸点费力:“二十岁的小姑娘甜的时候真甜,伤了之,也真狠心,把人嚼碎了她不会再掉一滴眼泪。”
薄时予冷锐看他,扯了扯没血『色』的唇:“你最好滚出去。”
邵延“呵”了声,靠着椅背浑身没骨头,阴阳怪道:“行,我滚,没想到,那么运筹帷幄,心思深沉的薄家掌权人,也能么害怕我一两句话的一天,怎么,真被我说中了,你也让抛弃了吧。”
“小禾苗不要你了,”他自己痛不欲生还不够,非要扯着薄时予共沉沦,“她不把你当回事,对你爱理不理,你求她她不想看一眼,甚至还挺喜欢别人的,从前最爱黏着的哥哥,现在一文不值,对吗。”
薄时予眼睫垂了垂,半眯,看得邵延一激灵,混沌的脑袋也跟着清醒不少,虽说从小一长大的朋友,他也还对薄时予发憷,不敢真的把人惹狠了。
邵延坐直,正想说点什么挽救,薄时予拿过手机,再一次拨通沈禾柠电话,第一次她没接,第二次响到快自动挂断才被接通。
沈禾柠沁着甜的嗓音传,语却镇定清淡:“又找我干什么。”
薄时予当着邵延的面,半靠着枕头,咽下喉间辛辣的涩意,用会议讲课时的平缓吻,一字字低声沉静说。
“宝宝,我太疼了,病房里很冷,我可能点发烧。”
“还人专程上欺负我,想趁你不在把我踩到泥里,我今天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你能不能……”
他冷静的低声下:“能不能抽空过看看我。”
邵延大受震撼,一副见了鬼的惊悚表情。
沈禾柠正迈上医院楼梯,其实她昨天也过,只没让哥哥见到。
她顿了几秒才缓过,凶声凶:“薄老师,你要撒娇也找点靠谱的理由可以吗,先不说发烧欺负,你还能缺东西吃?为什么饿着?”
薄时予勾下鼻梁上的细边眼镜,眼底淤着的光向外四溢,嗓子里沙哑磁沉,专注地回答她。
“因为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