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回来就笔画那点儿补,研究着怎么用最划算,嘴里海美滋滋的道:“等会儿再吃。”
杨小三提醒道:“你不如把我二姐那堆布也拿出来,还可以多做两件,人家都进县镇府了,看不上那点儿破布了。”
经过杨小三的提醒,母亲笑意更浓了,赞同的道:“也对啊!”
大哥和二喜儿都盼着过年二姐给做新衣服呢。二姐用这个空头支票骗了他们多少次了,但是二姐就给小妹做了一套,再看看那堆布吧,二人就默默的被一直骗了。
不仅是家里在操持给孩子做衣服,村儿里都在操持添衣服,瞬间把年味儿给烘托出来了。
这时候,母亲克扣的点心全部排上用场了,父亲给两个姑奶奶送去了。当然,家里也接待了爷爷的外甥、侄子。
今年,爷爷奶奶自己开火了,这些亲戚来本来要在爷爷屋里吃饭的。但是,母亲觉得没有必要,就让所有亲戚过来这边儿吃了。
没办法。
爷爷奶奶的家底儿被大伯两口子掏空了,手里就剩下那点儿猪膘肉了,连过年需要的钱都是父亲偷偷补贴过去的。当然,这肯定是母亲私下授意的,不然父亲可摸不到钱。
至于小年儿分的一斤半鸡膘,奶奶那抢的过大妈。所以,过年爷爷奶奶代客将很寒酸,为了爷爷的脸面,母亲必然要当仁不让了。
但是,大过年的,客人刚走,大妈就开始骂街了。
“老二家的,你们啥意思,看不得我们跟爸妈他们和好是吧。”大妈堵着厢房门口质问道。
“我们家没菜,你从厢房炒了往东屋端。”
母亲做了个深呼吸,没有如同以往一样默不作声,反问道:“那你啥意思?”
“我炒了菜往西屋端?”
大妈理所当然的道:“往西屋端怎么了,你不应该咋滴!”
“轮你待客了吗?”
母亲不想和大妈这样的人计较了,扭身就要回屋。但是,大妈甩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过来了。
母亲可不是以前随便捏的柿子了,一把握住了大妈的手,冷冷的道:“给你留脸,不要是吧!”
“我菜往东屋端,因为啥你心里没数儿?”
“你们家脸不要我管不着,但是老杨家的脸还要呢。”
往常,奶奶会加入大妈的阵营无理取闹,爷爷为了息事宁人,只能让母亲吃亏,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这一次,爷爷沉着脸过来了,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明儿你表兄他们来,饭由你们家儿做,点心也给你们一半儿。”
“老二家的,你过来拿一半儿点心。”
爷爷不是过来调节的,就是下最后通牒的,所以大妈只能息事宁人。
母亲拎回来几包点心。
大哥和二喜儿有兴趣,但是杨小三没有。那不定是放了多久,然后有轮过多少家儿了,听觉得没变质就不错了,肯定好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