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用一种惊喜,甚至是似乎满足的语气喃喃说着,“按理是这样的。可是现在情况有变啊。大晋皇太孙如今就在大晋军营!大晋皇帝是真的很宠爱他的皇太孙啊,竟然还赐了他尚方宝剑。这样的皇太孙就很有分量了。”
“就算大晋皇太孙对楚英楠心有猜忌,但是如今我大凉大军压境,大晋皇太孙只要脑子没被驴给踢过,我就不信他敢对楚英楠做什么。”
国师笑笑,没有正面回答铁木的问题,“在确定大晋皇太孙来边关后,皇上才从大凉各地调兵遣将,立志要打一场大仗。大帅知道这是为为什么吗?理由很简单啊,因为有大晋的皇太孙在。无论是皇上,还是我,都相信一点,那就是大晋皇太孙的作用远远比我们想的大。”
赤那原本在一旁还听得云里雾里,完全搞不明白,但是渐渐的,他好像听出一点东西了,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赤那紧张地吞着口水。
“本帅始终觉得大晋皇太孙不会蠢到自掘坟墓,在还未打赢我大凉人后,就对楚英楠动手,这不可能。”
“大帅听过一个计策吗?”
铁木心里正烦,听到国师的声音,不禁愈发烦闷,“国师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反间计。”
铁木猛地睁大眼睛,国师这话就是在回答他之前的话,他一而再再而三强调皇太孙不会蠢到在还未打赢时就对楚英楠下手,不过皇太孙若是中了反间计,那就——
“在大晋军中的细作传出消息,大晋皇太孙提出的每样计策都被楚英楠打回,听说最近的一次,大晋皇太孙气得商讨到一半就独自离开。不止如此,大晋皇太孙身边有个小太监,是叫小栗子的,他私下里也经常嘀咕楚英楠的不是。
太监都是没根儿的东西,如果不是他的主子露出这样的意思,他如何敢。所以我很确定,反间计一定行得通。”
别说国师觉得行的通了,就是铁木也觉得这计策很能行得通。
“可是——可是——可是我是想在战场上光明正大地打败楚英楠,如今用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去陷害楚英楠,让他死在政局倾轧之中,我——”
国师沉着脸,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大帅慎言!本国师说句不好听的,你跟楚英楠交手过多少次,你有赢过吗?这说明你想的什么光明正大地打败楚英楠是行不通的。
大帅更得清楚,这不是你和楚英楠两人之间的事,而是大凉和大晋,两个国家之间的事!这动辄就是我大凉的万千好男儿的性命!卑鄙无耻又如何,有用就行。本国师真是十分庆幸,有大晋皇太孙那么个蠢货。
大晋皇帝是真的相信楚英楠啊,反间计,离间计,各种陷害污蔑,各种朝楚英楠泼脏水的行为,都没让大晋皇帝怀疑楚英楠一分啊。好在,大晋皇帝没教出一个好孙儿,反倒是教出一个蠢货出来,还把他那蠢货孙子派到边关,更赐给了他尚方宝剑。
真是天赐良机啊!若是失去这个机会,怕是再也等不到能除了楚英楠的机会了。”
国师嗤嗤地笑着,风流潋滟的眼底隐隐涌动着疯狂之色,他仿佛已经看见了楚英楠死亡的景象。
铁木明白国师说的都是对的,可是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这一关,“本帅做不到!楚英楠是个了不起的军人,他——”
“闭嘴!”国师大斥一声,同时从怀中拿出一明黄色的绢帛放到铁木面前。
铁木拿起绢帛一看,在看到上面大凉皇帝的玉玺印,心倏地往下沉,上面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要求铁木在铲除楚英楠的事情上,全权听国师吩咐。
国师见铁木的脸色一片灰败,这才慢悠悠重新开口,“大帅,本国师也跟你说句心里话好了。对楚英楠,不止是你敬佩,我也敬佩。不论双方立场不同,楚英楠的确是个值得人敬佩的人,哪怕是作为敌人,也无法不为楚英楠气度胸襟所倾倒。”
铁木喃喃道,“既然国师也敬佩楚英楠,那你为何——”
“为何要用这种阴谋诡计除掉楚英楠是吧。其实大凉用的阴谋诡计也不少了,挑拨离间没做过吗?暗杀毒杀没做过吗?只是没能弄死楚英楠罢了。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大帅是觉得本国师如今能借大晋皇太孙的手杀了楚英楠吧。”
铁木一噎,他的确是觉得楚英楠很有可能被国师的计策给弄死。
“大帅,你想的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打败楚英楠,哪怕那时候楚英楠死在你的刀下,你虽会难过,但会觉得楚英楠死得其所。若是楚英楠是死在这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下,你怕是无法接受吧。”
铁木不能不承认,国师说中了他的心。
“大帅好好想想如今是什么时候。大帅应该了解大凉如今的情况吧。今年草原各部多地受寒,大批的牛羊死去,牧民无以为生。国库空虚,皇上能拿出多少钱财赈灾?死的那些全是我大凉同胞,本国师只问大帅一句,你是不是大凉人,会不会为大凉的子民感到痛心难过。”
铁木眼底闪过挣扎之色。
国师继续说道,“大帅,我之所以请皇上从各地调兵遣将,兴兵攻打大晋,也是希望能从大晋的手里抢到物资钱财,这样大凉才能度过此次难关。大帅,你若是为了一个楚英楠,而忍心不看那些可怜死去的大凉子民,就当本国师的话没有说过。
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大帅这一次大可以不听皇上的吩咐。如果没有大帅你的全力配合,就是那大晋皇太孙再愚蠢,我的反间计使得再高明,怕是也很难成功。大帅,到底要如何做,你自己决定吧。”
铁木的眼底的挣扎之色更浓,几乎要将他活活劈成两半!
最终,铁木颤着手拿过了桌上明黄的绢帛,“臣遵皇上圣命,国师有命,莫敢不从。”
铁木这就是做出选择了。
国师满意一笑,慢悠悠看向赤那,后者只是默默站在铁木身后,低着声,“赤那只听大帅的。大帅要我如何做,我就如何做。”
这也算是表态了,国师也不多做强求了。
“国师究竟想做什么,还请明言,需要本帅如何配合,国师直说就是。”
国师没有直接回答铁木的话,反而说起另外一件事,“大帅可知道每年都有一大批从大晋来的盐卖进大凉。”
铁木不解国师为何突然说起这件事,但还是点头道,“知道。大凉缺盐,所以从大晋卖进大凉的私盐不少,大大小小的私盐都有。不过有一批数量极大,我也听说过一些。国师提起这件事做什么?”不过那些盐还是不够,大凉的子民是不如大晋多,但那也是一国的百姓,需要的盐的数量是很大的。
偏生大凉缺盐,每年从大晋那儿,官方贸易得来的盐,数量着实是太少,就是加上那些私盐贩子弄来的,也是不够。
“那最大的一批卖进大凉的盐,他的幕后似乎隐隐指向大晋镇国公府。”
铁木皱着眉头,“大晋镇国公府?如果本帅没记错的话,大晋镇国公府,似乎是大晋皇太孙的外家。那些私盐不会和皇太孙有关系吧。”
------题外话------
月初就收到票票,好高兴!谢谢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