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扶危定难擎天保驾的功劳。
当年的张大娃就曾经亲自参与其中,经历过那血与火的考验,这也是他的另外一个荣耀。
说起当年之事,张大娃顿时满脸兴奋之色:“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我拿着扎枪给老爷在前面开路,硬生生的冲了出来。现如今的新兵蛋子们哪里知道当年的情形,哦,三娃子,我是说你哦。”
张三娃微微一笑:“哥,你是个英雄,这我知道。你是咱们家的骄傲,这我也知道。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加入军校,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
“偶像”这个词对张大娃来说有些陌生,却很容易理解。
来自弟弟的崇拜才最单纯!没有夹杂任何其他的东西!
“今天说起当年的事,不是为了追忆战功和荣耀,只是想问大哥你一句,你知道当年的李闯为什么打不过吴三桂和辫子兵么?”
“因为闯军太废。”当年的李闯刚刚得了京城,就和吴三桂和多尔衮在一片石大战,被打的凄惨而回,这也是闯军从巅峰滑落的标志性转折点。
“这固然是一个重要原因,更重要的是,闯军在京城拷掠了很多钱财,上至李自成本人,下至每一个士兵,腰包里全都揣的鼓鼓囊囊,他们都以为江山已经打下来了,应该好好的享福了。谁也不想再卖命打仗,当年的锐气已丧失殆尽。”
关于李闯在一片石的战败,张三娃只能说出这些个极其粗浅的道理,但大方向却没有错。
“咱们毅勇军,可不能步李闯的后尘呀。”
虽然弟弟说的不是很明白,遣词用语也不是很准确,但他的意思张大娃还是听懂了。
毕竟是嫡亲的兄弟嘛,在很多事情上根本就不需要多说就没有领会。
“你是说我如当年的李闯?”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我看大哥你已经生出了轻慢骄纵的心思,一定要当心呐。”
“我做什么啦?既没有收敛钱财也没有欺压百姓,不就吃了一席酒么?多大点事情?你就是这么说我?”张大娃笑道:“三娃子,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知道你是好意,却也未免小题大做了些。”
吃一席酒确实算不得什么,更不能因此就断定张大娃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锐气,但张三娃却知道自己的担心正在慢慢的变成现实。
“我不是说大哥吃的这一席酒,而是说你的想法。”
真正的轻慢和骄纵不是来自于张大娃的行动,毕竟他所做的一切还有毅勇军的军法进行约束。
张三娃最担心的是他的思想已经开始出现了某种程度的蜕变。
“旁的且不去说,就说这泗州一战吧?虽说校长让你暂领泗州事物,但你也不能真的把这一仗当成是自己的功劳吧?”
“这是所有兄弟的功劳,我啥时候说全都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了?”
“虽然你没有这样说过,但你却有这样的想法。”
“就算我有这个想法,又能怎样?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功劳,我还不在乎呢。”
泗州的清军本来就三心二意,又有相当数量的“投降派”与毅勇军相互勾结,本身就不具备固守的可能。
泗州一战,没有任何悬念。
对于张大娃来说,有没有这点小小的功劳,根本就是一件无所谓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