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严刑峻法,岂不是要反了?
说当今天子顺治小皇帝是多尔衮的私生子,这样的言行绝对是重罪。
但多尔衮做的有些过分了。
除了查抄相关的书店和砍杀相关的人员之外,多尔衮又下了一道命令:市面上现存的书籍文字者,必须全部收缴焚毁,就算是《三字经》《论语》这样的常用读物,也不例外。
所有的书本,必须经有朝廷重新审定之后才能刊行买卖,否则就是图谋不轨居心叵测。
这道命令的打击面实在是太大了,一时间舆论哗然。
传承了千年的圣人书竟然成了禁书,立刻就得罪了全天下的读书人。
对此,多尔衮并不在意:“读书人不满意有能如何?他们念叨几句朝廷的法令就不施行了么?前番的剃发令,他们也是不满意的,现如今不照样乖乖的剃了头发留起了辫子做了大清国的顺民?”
“用科举拴住读书人的心思,让他们白首穷经的做一辈子学问,乖乖的做大清国才奴才就好。平日里可以装出一副尊重读书人的样子给天下人看看,却不能真的在乎他们的意见。前明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明朝的灭亡,就是因为太过于重视读书人,以至于读书人结成朋党左右朝政,亡国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永福秘史》一书,直接就把布木布泰描述成为水性杨花、阴险狠毒的女人,简直就是在世的红颜祸水狐狸精,就差直接说她是亡国的苏妲己了。
在这个事情上,布木布泰本人绝对是受害者,她的名誉遭受了巨大的损害。
布木布泰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盆脏水是从哪里泼过来的:江南。
哪个读书人会吃饱了撑的没有事干,冒着抄家灭族的危险编造当今太后的谣言?
还专门花费银钱刊印成书,摆明了就是早有预谋,也只有江南残明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布木布泰甚至已经隐隐的猜到了这事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一定是张启阳,就算是不他也必然和他有关。这盆脏水就是李吴山泼到她头上的。
事情是明摆着的:不管怎么说,江南的复隆朝廷也是大明正统,传承的是崇祯皇帝的法统,做事还是讲究些体面的,不大可能用出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这种事儿,只有他张启阳做得出来,也只有他张启阳才能快速的把这本书散发到北方来。
作为一个受害者,布木布泰已经在心里把张启阳骂了几百遍,如果是在几百年之后的二十一世纪,肯定要和张启阳对簿公堂,告他一个名誉损害,要他登报道歉顺便赔偿一大笔名誉损失费。
但是现在,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张启阳花费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给败坏一个女人的名声?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随着事态的发展,布木布泰已经越来越清楚的感觉到了张启阳的真实用心:借助这个事情挑起清廷和读书人之间的严重对立。
《永福秘史》这本书一出来,清廷必然会大力封禁,一定会株连很多人。
作为另外一个最主要的受害者,皇叔父摄政王一定会把这事扩大化,大兴文字狱堵读书之人的嘴巴也是完全可以想象到的结果。
如此一来,读书人就会站到清廷的对立面上,这才是张启阳的险恶用心。
多尔衮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在按照张启阳安排的剧本进行,连连掀起大狱,诛杀众多的读书人,多尔衮越是这么做,就越中张启阳的下怀。
虽然早就看清楚了隐藏其中的这些个关键,布木布泰却不准备说出来,更不想劝阻多尔衮,因为她有自己的考虑。
封禁舆论,株连众多,这些事儿全都是多尔衮做的。
自从多铎战败身死之后,多尔衮的实力已经得到了明显的削弱,让他站到读书人的对立面上,正可以产生进一步的制衡效果,进一步的削弱多尔衮,以免出现多尔衮独大的局面。
“这些读书人胡说八道,竟然编排起你我来了。”多尔衮气呼呼的说道:“归根到底还是多铎的错,若是他当初能够顺顺利利的平定江南,哪里还有这么许多了乱七八糟的破事儿?”
正是因为多铎没有能够顺利平定江南,让残明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现在竟然有了逐渐稳固的姿态,才会有这么多人心怀故国,去相信《永福秘史》一书中说起的那些个事情。
如果不能尽快的消灭江南半壁,人们就始终不能心甘情愿的做大清国的奴才,他们总是怀着残明可以恢复故土的梦想,始终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就算是把头发剃了也是三心二意。
消灭残明平定江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虽然多尔衮屡屡催促,但洪承畴却始终拖延,不愿意和渡江去和南京决战。
虽然这让多尔衮非常的恼火,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洪承畴说的是事实,他还不具备一举消灭残明的实力,不能贸然渡江作战,否则多铎的败亡就是前车之鉴。
按照洪承畴的说法,他只能维持住江北的局面不会进一步恶化,却无力渡江平定江南。
除非湖广的阿济格能够在战略上进行配合。
到时候阿济格的几十万大军从上游顺江而下,洪承畴就有机会有把握平定江南了。
“阿济格在湖广已磨蹭了一年,应该催一催他了。”多尔衮说道:“拟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