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子。”陈寡妇面带喜色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早已笑的见眉不见眼:“我已仔细打听清楚了,那姑娘是工部郎中邢文成的侄女,家里是开染坊的,不仅有三百多亩上好的水田,染布的生意做的很大。家资万贯日进斗金,牛马成群,光是大架子就有十几辆之多,家里的奴仆婢女也足供使唤,是个顶不错的人家。”
“最要紧的是,那姑娘人品好德行也佳,而且读过书还做的一手好女工。”陈寡妇喜滋滋的说道:“我瞅了机会看了看那姑娘,身材健壮屁股也大,肯定是个能生养的,我已替你做主,应下了这本亲事。”
若是放在以前,以陈寡妇家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恓惶光景,想给儿子找个老婆实在比登天还难。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张大娃是毅勇军的军官,还是铜质勋章的获得者,鼎鼎大名的扛清英雄,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准哪天就能成为大将军呢,自然不愁讨不到老婆。
多少富贵人家的女儿争抢着要嫁给张大娃,作为母亲的陈寡妇自然要好好的挑选一番,最终还是看上了邢家的女儿。
若是能把邢家的女儿娶过门,就有了一门当官的亲戚,而且未来的亲家家资甚巨,有钱有田有生意。
最要紧的是未来的儿媳妇无论人品样貌都属上佳,那女子还拥有一副膀大腰圆的健硕身材,必定容易生养,以后肯定多子多孙。
在陈寡妇的心目当中,这样的闺女就是儿媳妇的不二人选,所以毫不犹豫就的替儿子答应了这门亲事。
张大娃却很郁闷,因为他还没有见过未来的媳妇是什么模样呢,母亲就已经替打答应下来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婚姻之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为当事人的张大娃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只要母亲同意了,就算是定下来了。
“那邢家女儿真的好么?样貌如何?是不是标致的美人?”
“要那么标致的美人有个屁用?”陈寡妇摆出一副过来的人神态语重心长的对儿子说道:“脸蛋儿再怎么好看也不能当饭吃,讨老婆最主要是为了传宗接代,只要好生养也就是了。丑妻良田家中宝。”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我是你亲娘,还能亏了你不成?”陈寡妇笑呵呵的说道:“你老娘我保了这么多的媒,眼光自然没的说,到时候把那闺女娶进我家的门,我的儿你就偷着笑去吧!”
连未来的老婆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老娘就已经做主了,这事确实让张大娃很不开心,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也只能选择相信母亲这个老媒婆的眼光了。
“香味已经出来了,鱼肯定已经炖好,盖开饭了了吧。”张大娃看了看身旁早已馋的口水直流的四妹子:“二妹和四妹都等不及了呢。”
“再等等,等三娃子回来再吃。”
三弟在军校之中,难得回来一次,刚好张大娃也回家了,一家终于再次团聚,张寡妇专门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准备吃顿团圆饭。
这人呐,就是经不起念叨,说话之间张三娃就进屋了。
“哎呦,三娃子你这身军装真不赖呀。”看着三弟英姿飒爽的模样,张大娃很是喜欢:“过来给我好好的瞅瞅。”
听到大哥的夸奖,张三娃愈发的骄傲起来:“看便看,却不许上手摸。”
“不就是一身新衣裳么?还以为是皇帝的龙袍了?怎就摸不得?”
“天知道你有没有洗过手,摸脏了咋弄?”张大娃哈哈大笑着说道:“也就是这样的新兵蛋子,才会把军装当宝贝,我还不稀罕呢。吃饭,吃饭。”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因为家里的两个男丁全都是在张大帅手下当兵的,这话题自然会扯到兵事之上,张大娃很有兄长风度的给三弟夹了一大块鱼肉,笑呵呵的说道:“我听刘大牛他们说,你们军校已经开始做战术训练了?”
“是。”
“你们的训练好像就是排着整齐的队伍打火铳,是这样吧?”
“是。”
“哈哈,三娃子,等真正到了战场上,你就会知道这样的作训根本就没有多大用处。”张大娃说道:“真要是到了两军阵前,比的还是谁更能打,需要的就是快速冲杀。而且呀,你们那些火铳,其实比烧火棍强了多少。”
火器兵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物,大明朝的官军当中就有相当数量的火器兵。
但是,火器兵的战斗力实在不怎么样。
无论是新式的鸟嘴铳还是老旧的三眼铳,也就是远远的放几枪,看起来好像声势很大,但杀伤效果却非常低下。
因为装填繁琐而且威力太低,很多火器兵直接就把火铳当做重头锤使用,论起来大力猛砸。
因为真实的杀伤效果不行,大明朝的火器兵一直作为辅助兵种存在,从来都不在战斗主力。
只有真刀真枪面对面的生死搏杀,才是杀敌致胜的关键。
“咱们毅勇军为马上能百战百胜?就是因为敢打敢拼敢见血,快速突进穿插迂回。”在打仗这个事情上,张大娃虽然年轻却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了,所以一上来就摆出了一副“老前辈”的姿态:“不过张大帅这么训练你们,也是对的。毕竟你们是咱毅勇军的子弟,不好让你们直接冲锋陷阵,当做辅兵用一用,好歹混点军功以后也好出去做官。”
在张大娃的心目当中,新华军校就是一个“镀金”的地方。
军校里的学生大多是毅勇军子弟,只要有了这个“履历”,以后也就可以更加方便的让他们出去当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