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丛墨竹虽然不怎么粗壮,切韧性十足,用的力气小了根本就不济事,若是用的力气大了反而会把砍刀弹回来,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砍下来五七根,已累的银雀儿一脑门子细汗。
“瞧你这费劲的样子,把刀给我。”李安宁这才注意到刘大牛来了。
刘大牛是后厨刘师傅的儿子,早已熟识多年。
以前在小吴庄的时候,这个生的五短身材敦敦实实的小伙子经常到后厨来蹭饭吃呢。
把柴刀交给刘大牛,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丛名贵的墨竹全部放倒,刘大牛还很仔细的把枝叶削了下来,把细细的竹竿捆扎在一起。
看到刘大牛收拾干净,李安宁才猛然记起一件事情:“咦,大牛你怎么没有跟随张大哥一起出征?”
是啊,刘大牛怎么没有跟随张启阳一起去打仗呢?
这次出征淮扬,张启阳真是下了血本,整个毅勇军倾巢而动,几个州县的丁壮几乎抽调一空,刘大牛怎么没走呢?
刘大牛不仅仅只是后厨刘师傅的儿子,同时还是毅勇军的队官,穴攻凤阳的时候亲自点燃了导火索,把凤阳城墙炸塌下来,为何还留在这里?
“明天才走。”刘大牛说道:“我随辛字营护送一批辎重,走的迟些。今天特意过来,和我爹商量点事情。”
“是说娶媳妇儿的事吧?”李安宁笑嘻嘻的说道:“刚才我去后厨拿柴刀的时候,刘师傅还和我说起这事儿。前几年你还到伙房里蹭饭吃呢,转过眼去就要娶媳妇了,这日子过的可真快呢!”
刘大牛是小吴庄的“土著”,他爹又给张启阳做了这么久的厨子,也可以算是张启阳手下的半个“家丁”了。
因为家中穷苦,刘大牛经常到后厨蹭饭吃,反正张启阳有的是钱财和粮米,不在乎多一张嘴,也就由着他了。
有时候被李安宁撞见了,还会塞给他些吃剩下的零嘴儿。
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刘大牛对李安宁知恩的很,明明比李安宁大了足足三岁,却还是将她视为大姐那个级别的人物。
现在当初在后厨蹭饭吃的小伙子已经要娶媳妇了!
“我听你爹说,那姑娘是隔壁盘龙镇的,怎么样?生的好看不好看?”
“我也不晓得呢,根本就没有见过那姑娘的面。”
没见过面就要成亲,这种事情在古代一点都不稀奇。
婚姻之事,重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于青年男女本人的意见,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刘大牛的婚事,只要他老爹刘大厨同意了,他一点发言权都没有。
说起自己的婚事,刘大牛就变得扭捏起来,好像个大姑娘似的欲言又止:“那姑娘若是生的好看一些也就罢了,若是生了个夜叉鬼一般的丑相,我可就倒大霉了。”
“不会吧?”李安宁说道:“若是那姑娘生的太丑,刘师傅肯定不会允了这门亲事,他怎么会给自己的儿子找一个其丑无比的媳妇呢?”
“这可说不准!”在这个事情上,刘大牛对自己的老爹实在没有信心:“我爹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丑妻良田家中宝,我爹总是说好看的媳妇不安稳,丑陋女子才好过日子。我最害怕他专门给我挑个样貌丑陋的姑娘做媳妇儿。”
“刘队官大可放心。”金丝雀面带微笑的说道:“你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媳妇肯定是个样貌才情俱佳的姑娘。”
“何以见得?”
“男女婚事,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提亲的媒人一手托两家,自然不会找个形容丑陋的女子与你为妻。”
金丝雀笑道:“现如今你已是队官了,身上还是有战功的,再过几年升个营官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营官呢,相当于正六品的武将了,媒婆子一定会寻个大家闺秀与你为妻。”
直到这个时候,刘大牛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身份:毅勇军的队官。
虽然队官没有正式的品级,但是按照大明朝的体质,差不多也就相当于七品武官了。
虽说文贵武贱,七品的武官确实和七品的知县大老爷相差甚远,但刘大牛的出身好哇。
他爹是给张启阳做饭的厨师,他本人又是毅勇庄的娃娃,这就是一笔很宝贵的财富,甚至可以算是一个突出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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