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军西渡黄河的消息传来之后,叶一秋很清楚的意识到李自成大势已去,知道李自成这棵大树已经靠不住了,马上做出了对自己最有益的选择:调过头去反戈一击,攻打身旁的闯军各部,再次竖起了大明的旗号,又一次完成了身份的转换。
当时的弘光朝曾经下旨表彰叶一秋的“忠义之举”,并且赏了一个很高的爵位。
其实叶一秋根本就看不上江南的残明小朝廷,因为他早就看出这个小朝廷根本就不是成大事的样子。
大明也好,大顺也罢,还有现在的江南小朝廷,全都不是叶一秋效忠的对象,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效忠于谁,而是一门心思的壮大自己的实力,想要成为乱世之中的枭雄人物罢了。
西边的闯军残部被清军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清军终于有机会腾出手来,开始调兵南下了。
到了这个时候,叶一秋的军阀本性就开始显露出来。
一面和江南小朝廷周旋,一面暗中和清军接触,其实就是给自己准备好退路,到时候无论谁占据了上风,他都不会受损——其实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这是绝大多数军阀的普遍做法。
这天下是谁的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实力。
只要手中有兵,无论谁得了天下都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但这种墙头草的做派并不能维持多久,脆弱而又微妙的战略平衡很快就被打破了。
当时的清军虽然已经制定了南下的大战略,但主攻方向并不这边。
当时的清军准备入江淮下江南,反而是河南的闯军残部让清军不得不改变战略。
现如今的李自成虽已显露出明显的颓势,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尤其是在豫西和豫南一带,还存在着大量的闯军残部,而且这些人并不是闯军的嫡系人马。
而是地方上的宗社会党和打着闯军旗号的地方军。
就是这些战斗力并不怎么强悍的杂牌军,竟然搅动起一股声势,甚至曾经一度攻陷陈州、郾城等地,逼得清军不得不暂时放弃直接进攻江南的战略,挥师西进接连几场大战之后,逐渐将各地的反抗军一一荡平。
叶一秋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但却看明白了清军的战斗力,知道河南很快就会成为清军的口中食。
这个时候的叶一秋已经下定了投靠清廷的决心,设计诱杀了汝宁知府以下大大小小四十多个效忠大明朝的官员之后,第三次转换身份,正式投靠了清廷之后马上派兵攻打汝宁中西部的闯军。
这个时候的叶一秋已经从大明朝的总兵官变身成为镶白旗的佐领。
身份每变换一次,实力就增长几分。
至于家国天下和三姓家奴的名声,他一点都不在乎。
在这样的世道里,只有实力才是唯一靠谱的东西。
若是清廷真的露出了颓势,被江南朝廷fǎn gong回去,他一定会毫无心理障碍的再变身一次。
不管时局如何变化,自己的利益始终没有受损,反而在一次次变身中变得越来越强大,这就是叶一秋在乱世中的生存之道。
这一日,叶府门前张灯结彩彩旗飘飘,树起了三道纸扎的牌楼,来自各地的贺客盈充门庭,好一番热闹景象。
今日是叶府贺“周酒”的好日子,叶一秋已近天命之年,好几房妻妾只生下三个闺女,却一直没有生下男丁。
膝下无子一直是叶一秋的心病,做多了刀头舔血的勾当,见多了生死,对于生命也就看得淡了。
“瓦罐不离井沿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是千古不亘的道理。
作为一个武人,尤其是在这兵荒马乱的惶惶末世之中,说不准哪天就会因为从差踏错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既然早就有了割据一方的勃勃野心,叶一秋也就有了失败身死的心理准备。
叶一秋不怕死,但他害怕无后。膝下无子,百年之后坟上连个烧纸的都没有,简直比死了还要难受。
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踢打出今日的地位和权势,到时候还不是便宜了外人?
其实叶一秋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两手血腥恶名累累,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触怒了神佛,所以才有了“无后”的惩罚。
为了能求得子嗣香烟,叶一秋这个厮杀汉对神佛分外虔诚,已经到了见神就磕头逢庙就烧香的地步。
或许是因为他的虔诚终于感动了上苍的缘故吧,竟然真的生下了一个儿子,而且还是正室的发妻生下来的嫡子。
老来得子,绝对是件天大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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