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很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身份,她绝对不会像李安宁那样和张启阳在一个桌子上同食。
每次吃饭的时候,金丝雀都会很委婉的拒绝上桌,就是为了保持上下尊卑。
不论老爷如何宠信,丫鬟始终是丫鬟,而老爷始终都是老爷。
李安宁早就知道金丝雀不会上桌,因为同样的情形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所以才准备了两副碗筷而不是三幅。
对于这种情况,张启阳从不勉强,既然金丝雀不想上桌,也就由她去了。
…………
“颍南、颍下两县,总共九千四百六十八丁,计七千四百余户,核出浮田七万一千六百余亩,已全数分配完成,共计安顿三千五百余户……”
像往常一样,金丝雀又趁着张启阳吃饭的时候汇报工作了:“耕牛、驴马等牲畜奇缺,种子、农具根本不济,若是在下月底之前还不能有效解决这些问题,今年冬天一定会死很多人。”
为了筹集最基本的生活物资,张启阳甚至不惜血洗寿州,又以“敲诈勒索”的方式残酷压榨颍州本地的士绅大户,总算是弄到手很多钱粮,但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
虽说颍州没有经历过大的毁坏,但这种保全也仅仅只是限于颍州城一带,下面的乡村早已饱受战火蹂躏,贼军和官兵三番五次的轮番折腾了几个来回之后,不光对生产造成了巨大的破坏,连最基本的人口比例都无法维持了。
“拉壮丁”是历朝历代的通病,尤其是在战乱期间,交战各方对于丁壮男子的需求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经过反反复复的几次折腾之后,颍南、颍下两县已经出现了户数大于丁壮数量的凄惨状况。
就算是按照平均数字计算,每家每户也不够一个成年的壮劳力了。
疯狂拉壮丁的行为,不仅造成了生产力的急速下降,还造成了更多人口的流失。
尤其是在乡下,这种状况极其明显。
水利设施破坏殆尽,农田无人耕种,征收上来的税负几乎不够征收的成本,但也有一个比较好的方面:便于土地的重新分配。
死走逃亡大户人家的土地,还有乡下无人耕种的田地,更好可以重新分配给毅勇军将士的家属和随军的流民。
但这种安置仅仅只是“事急从权”的无奈之举,效果犹如杯水车薪,短时间之内根本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流民的数量太多了。
整个毅勇军极其家属,还有随军南迁的流民,差不多有七万之众。
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颍州本地的人口总数,就算是张启阳把本地士绅豪强的油水全都压榨出来,也养不起这么多的外来人口。
毅勇军拷掠、颍州富户的“捐献”最多只能暂时一解燃眉之急,那些个钱粮资材,最多只能支撑到腊月前后。
如果不急需寻找出路喂饱这七万张饥饿的嘴巴,明年开春之前一定会出大问题。
一天不死就得吃,两天不死就得穿,除了粮食之外,其他各种五花八门的物资全都匮乏无比。
只要能尽快搞到足够的种子、农具、耕牛等等生产资料,还来得及种一茬荞麦和晚禾。要是错过了最后的播种农时,就真的全完了。
张启阳之所以要毅勇军急吼吼的南下西进,固然是出于扩大地盘的考虑,同时也是为了抢夺最就基本的生产生活物资。
在这个天杀的世道里,要是自己不被饿死,就的出去争出去抢。
太子殿下以及蔡枫华等人之所以如初爽快的同意这次军事行动,就是因为他们也知道局面很不乐观,毅勇军将士必须出去抢点什么东西回来,要不然的话,刚刚打下来的基本盘根本就维持不到明年。
“咱们还有多大的家底?”
“算上富户们刚刚捐献上来的资材,还有存粮六万一千四百石,其中粗粮占六成二,剩余多是糙米。折算下来,相当于五万四千石米粮。按照目前的用度,最多可以支撑十一月初。”
金丝雀如数家珍一般的报出一个又一个精准的数字:“按照正常年份计算,等秋粮下来之后还有些收入,至多能支撑到开春前后。
除此之外,还有银六十二万余两,钱三十八万七千缗,钞四十余万贯,另有金珠宝翠等物。”
这些东西,基本都是拷掠寿州的战利品和颍州本地大户的捐献了,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价值一百几十万的样子。
在正常的年份里,一百多万两银子足够这七万人口一年的用度,甚至还有富余。但这是正常的年份吗?这七万多人口当中,还有七千多毅勇军的将士呢。
在重新分配田地的时候,当然会优先照顾军属,让毅勇军的将士最先得到宝贵的田地。
这种做法本无可厚非,同时也产生了另外一个状况:参军的人数激增。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毅勇军正式在编的人员就突破了七千大关。
p回到明朝做权臣 59789dexht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