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军一旦围聚起来,那几个男孩子马上就丢出“铁棒槌”,纷乱危急的局面竟然被这一群孩子给短暂的控制住了。
都说张启阳是格毙洪太的无双勇士,现在看来此言不虚啊:这些个半大的孩子就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干翻了满洲皇家亲卫的小吴庄名团精锐战兵一定全都是金刚罗汉的无敌勇士。
“半斤你们几个,保护太子,就是他。”张启阳直接就把太子殿下推到了半斤面前,大吼着说道:“你可以死,他不能死,明白不?”
“明白!”
“毅勇军就在两街之外,只要冲过去就有大军接应,跟着我冲!”
刚才,许文才还以为张启阳口中的“援兵”不过是激励军心士气的谎言,毕竟他在小吴庄的时候就玩过这一手,而且把巡河营的士兵卖了个干净彻底。
想不到今天竟然是真的,果然有一队娃娃兵冲了进来。
现在,许文才是真的信了,真的相信两条街之外就有整个毅勇军在枕戈待旦的准备接应这些人。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不信也没有办法,只能信,而且是死心塌地的相信张启阳说出来的每一句话。
“长平公主伤的不轻,来几个人保护公主殿下。”
长平公主的腰胯之间已经受伤了,鲜血已把藕荷色的中衣染的通红,看样子伤的不轻,应该是在刚才的激战中被砍了一刀。
身边就这么些人手,专门留下几个娃娃兵保护她?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对于张启阳来说,这位公主殿下绝对没有任何一个娃娃兵更有价值:只要有太子就足够了,至于公主殿下嘛……尤其是一个受伤的公主殿下,有没有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若是让小翠、半斤他们保护长平公主,能不能把她带出去尚在两可之间,张启阳当然不会为了一个所谓的公主殿下就折损好几个娃娃兵。
“事态紧急,殿下体谅一下臣等的难处。”张启阳提着刀子就走了过去:“万岁有言在先,天家威严不容有失,臣这把刀留给殿下,以全天家名节。”
张启阳这是要长平公主自我了断。
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带着她走只能连累更多人,这样年轻的公主落在闯军手里是什么样的下场,不用想也可以知道了,还不如直接自裁。
毕竟崇祯皇帝早就说过这样的话,而且张启阳真的没有心思去照顾一个所谓的公主殿下。
血火之前,哪里还顾得上那么许多,哪里还容得下半分温情和软弱?
行大事之人,就要有冷酷无情之心,那些个受伤的侍卫和官员,不也照样弃之不顾了么?
身为公主殿下并不比别人来的高贵,而且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长平公主没有想到张启阳会如此的冷酷果断,脸色苍白如纸,死死的按住腰胯之间的伤口,用哀求的语气说道:“我还能走,我不想死,求求你!”
张启阳正要有进一步的动作,旁边的安宁公主已经发话了:“侍卫架起长平公主随众突围,不到万万不得已之时,不可抛下她。”
安宁公主左手臂上也有一条伤口,趁着停下的的间隙,将裙子撕下一条布,缠在伤口上。
一旁的许文才也想带着这个血染衣裙长平公主一起离开。
既然你们愿意带着这个累赘,那就带着好了,反正我只要带着太子就行。
到时候你们若是跟不上我的脚步,我也绝对不会回头等你们。
“手榴弹开路。”
“是!”
“一凡,蛾子,用短铳掩护他们。”
“是。”
“护住太子殿下,跟我来!”
趁着越来越混乱的局面,带着一干侍卫文官和崇祯皇帝的四个骨血子女,冲出了神武门,沿着后殿偏街朝着东北方向狂奔。
这个时候,沿途所遇到的阻力反而明显的变小了。
因为宫城已破,几乎所有的闯军都亟不可待的想要冲进最繁华的宫城之中,好大肆饱掠一番,或者是捉几个美貌的嫔妃宫女享受享受,根本无心恋战。
至于那些四散而逃的人群,根本没人去管,现在的京城已经成了烈火炙烤之下的蜂巢,到处都是慌不择路的民众,拦都拦不过来了。
闯军的主力还在内城与皇城之间激战,急于肃清残存的明军抵抗力量,根本就顾不上这一带的混乱。
挑在高处的四盏红灯笼就好像是一座灯塔,分外的显眼,那里是“快通车马行”!终于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