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通车马行”的规模已经相当庞大,成为京师一带的“物流”巨擎,整日里都是忙忙碌碌的样子。
作为执掌车马行之人,金丝雀鲜少抛头露面,大事小情多交给前房的几个主事掌柜打理。如往常一样,熬过了正晌午之时的燥热之后,金丝雀躲在后厢的荫房捧起了书卷,隐隐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头也不抬的问道:“不是早就说过了么,寻常的生意让主事掌柜看着办理即可。”
那个老实巴交的店伙计站在门外,很是恭敬的隔着竹帘子和金丝雀对话:“金姑娘,外间里有个人,指名道姓的要见您。”
轻轻翻过一页书,金丝雀淡淡的问了一句:“是甚么人呐?”
“那人自称姓张。”听了这句话,正在悠闲读书的金丝雀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撩起竹帘就往外走,转瞬之间却又退了回去。
来到梳妆台前,对着那边从红毛商人处买来的玻璃镜照了照,稍稍整理了一下妆容,这才踩着小碎步来到前厅。
“小公爷,您怎么来了?”张启阳哈哈大笑着说道:“怎么?我不能来?”
“小公爷说笑了,这生意本就是小公爷的,小公爷想甚么时候来就甚么时候来,哪个又敢阻着小公爷了?”金丝雀浅浅的笑了笑:“若有甚么事情小公爷只需遣人捎个口信儿,婢子自会到家里去面见小公爷,怎么好劳动老爷跑这么远的路到京城里来呢?”
“都是自家人,就甭和我说这些拜年的甜蜜话儿了。”
“平白无故的,小公爷不会放下小吴庄的民团到京城来闲逛,既然来了必然有事。金丝雀笑的云淡风轻,既不失尊重又不太张扬的对那些目瞪口呆的店内伙计说道:“这位才是本号真正的东家,我只不过是帮小公爷照看生意而已,大家都来行礼见过。”
“别,别闹这个客套。”张启阳哈哈大笑着说道:“你们给我见礼,我还的给你们赏钱,大家都免了吧。”
整个快通车马行,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手,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当家做主的金丝雀背后还有一位真正的东家,但见过张启阳本人的却少之又少。
而且张启阳素来深居简出很少到京城走动,所以有很多新加入的店伙计根本就不认识他这个“幕后大老板”。
金丝雀知道张启阳不喜高调张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之后就引着他到了后厢。
落座、奉茶。
张启阳随口问道:“最近的的生意怎么样了?”
金丝雀老老实实的回答:“不好,很不好,扣除成本之后,这个月还是要亏的。”
快通车马行看起来好像是很红火的样子,其实多是些没有油水的小生意,那点赚头还不够自身的运营费用。
现如今这世道乱的很,到处都是刀兵血火,大宗贸易根本无法正常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