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阳很敏锐的察觉到了驿摩黑的身份,意识到这个人就是清军中的高级指挥角色,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但已经狂化如同兽人一般的民兵们却没有跟上来,反而是那些巡河兵在第一时间领会到了张启阳的战术意图。
这些老兵油子们战斗力乏善可陈,战斗意志更是提不起来,但对于战场是细微变化却有着非常敏锐的洞察能力。
这种人,打仗并怎么在行,真正擅长的是观望风向。
打顺风仗的时候,这些士兵肯定比谁冲的都快,斩获最多功劳也最大。
一旦战事不利,就会一哄而散以最快的速度跑路保命,至于是不是会引发整体溃败根本就不在考量范围之内。
见机不利马上撤退,相当的果断,这是战阵指挥应有的基本素养,但驿摩黑太果断了,他撤退的太快了一点儿。
最先撤退的驿摩黑动作太快,跟随在他身边的少数十几个亲卫战兵和一群奴兵。
统帅和战斗部脱节了,虽然脱节的程度并不算很严重,但却引发了灾难性的后果。
张启阳率众横在中间,让驿摩黑无法归队,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只能沿着河道朝侧翼奔逃。
河道两岸的农田本最适合战马奔驰,但一场泥石流过后,农田已成了满是淤泥的泽国地带。
狂奔的战马毫无悬念的陷在一个烂泥坑中拔不出腿脚,驿摩黑只能极是狼狈的踩着烂泥继续奔逃。
张启阳很熟悉村口的地形,知道各处的深浅,只踩着淤泥很浅的路梗,几乎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追上了驿摩黑。
眼看着追兵越来越近,驿摩黑已经意识到了危险,用明显带着恐惧强调的嗓音厉声高呼:“拦住,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过来。”
十几个亲兵和一群奴兵大多和他一样,都陷在泥地里出不来,只能勉强抵挡了几下就被各个击破。
巡河营士兵冲过来的时候,心中恐惧到了极点的驿摩黑呼呼的虚砍着,试图阻拦众人,却被张启阳一枪狠狠的戳在胸口。
精良的铠甲抵消了扎枪的大部分力道,从手感上可以判断得出,应该是戳断了他的几根肋骨,却没有形成致命的贯穿伤害。
唯恐张启阳再刺,已是穷途末路的驿摩黑丢掉佩刀,双手紧紧握住枪套部位,好像拔河一样挣扎拖拽着。
顺势用力往下一按,驿摩黑的身体立刻沉了下去,自身的体重加上张启阳的力量,转眼之间烂泥就已没到了胸口。
那种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感几乎让他窒息,眼看着几个巡河兵提着带血的刀从侧面绕了过来,驿摩黑从来都没有怕成这个样子过,赶紧放声高喊:“降了,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