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皇宫,玉清殿。
大殿内外不见一个宫人。
这是国师的宫殿,除了国师与他身边的心腹方言,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
国师的威严,无人敢挑衅。
连洪武帝也从不踏足这里,这是皇宫之中唯一的禁地。
隐恪依旧是囫囵罩在黑衣斗篷下,硕大的阴影中,白玉面具微微泛着冷光。
方言恭敬站在他身后,保持着抱拳之礼:“族长,少族长与顾锦兰的婚事定下了。”
“何时?”隐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漠然。
“明年三月初六!”
隐恪不发一言,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方言摸不准他的想法,抬起眼角看了他一眼,试探问道:“族长,可要阻止?”
隐恪右手微扬,在半空中停下:“不必,随他去!难得这些年他能对一个女子有几分上心。”
“是!”
大殿里又陷入诡异的寂静。
片刻过后,隐恪终于转过身来,又淡淡吩咐了句:“叫底下的人多注意些顾锦兰,若是对墨儿有任何不利,格杀勿论!”
方言心下微惊,却还是很快领命:“是!”
收拢心思,他又道:“汲蓝传来消息,陈译胜已经控制住江越的局面,江秉安除了对林月瑶十分上心之外并无任何异常。”
隐恪淡淡“嗯”了一声,又问:“魏伊人与顾千帆最近有什么动作?”
“魏家与苏家已正式联姻,眼下一行人正在去往茫山的路上。”
茫山老人白子奕!
隐恪眼中闪过一抹冷然:“派去破阵的人如何了?”
“无功而返!”方言有些忐忑地说出四个字,这是隐恪最不能容忍的事。
隐恪轻笑了一声:“意料之中!”
方言提起的心渐渐放下,又听得隐恪微冷的声音继续传来。
“叫他们不必再去了,全力配合大长老寻找石谷入口。”
“是!”
隐恪瞥了方言一眼,这原是他大儿子隐清身边的得力之人,却被小儿子隐墨举荐到他跟前。
不知他心中真正效忠之人又是谁?隐恪有心试探,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清儿最近可有消息传来?”
方言心中一跳,面上却无半分变化:“属下并未收到大公子的消息,不知是否传信给其他人。族长可是担心族内之事,有大公子坐镇,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隐恪微微点了点头,又低声呵斥了一句:“顾锦澄与永和帝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没变化,墨儿办事最近是越发没长进了!”
方言眉心微跳,方才提到少族长与顾锦兰的婚事,族长都还十分宽容,眼下这番用意怕是有些深了。
“顾锦澄与沈明湘之间的矛盾已是不可调和,但永和帝到底是他的亲生父亲,一向感情又极深,怕是轻易不能叫他们反目,此事操之过急反而不妙。少族长应当是想徐徐图之,毕竟族长所谋之事才是最为紧要的。”
他说完这番话,便低着头,不敢去看隐恪。
常人说伴君如伴虎,可在隐恪身边却是比之更甚,稍有不慎,便是雷霆加身。
隐恪将目光放在方言身上,半晌才移开。
“言之有理!”
“方言!你要记住,无论是大公子还是少族长,他们都不是你的主子,只有我才是!”
方言屈膝跪下:“方言誓死效忠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