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在他手中仿佛活了一般,划破片片落叶,带着无尽的杀气,叫周遭的空气又冷了几分。
桐林站在一旁,一瞬不转地看着,左手手指比剑,随着莫隐的身影比划着动作。
秋暝居里,除了他们,明面上便再无旁人。整个平远伯府都知道,大少爷不喜生人伺候,随意靠近秋暝居是要受到处罚的。
莫隐收起手中折扇,停下了手中动作,随意走到一边。
“要想学会左手剑法,就先忘掉你的右手,想想你最初是如何学会用右手的。剑法我只教一遍,自己慢慢领悟。”
“是!”桐林闭了眼,脑子里想着方才莫隐的一招一式。
道理是简单的,想到真正做到却是不容易的。
桐林手上的剑不知掉了多少次,莫隐缺始终悠闲地坐在一旁,不看他,也不发一言。
当初他右手受伤,学习用左手的时候,隐恪对他可没这么宽容。
手上的东西掉一次,便挨一鞭子,直到现在他身上都还留了不少伤痕。
可他却从未怨过隐恪,他是他唯一的父亲,可他却有很多个儿子,能让他选中当成接班人来培养,莫隐觉得他无疑是幸运的。
隐恪教会了他许多东西,武功、谋略、心计、手段……
他也许不是一个好父亲,却是一个好师父,只要他会的,莫隐又愿意学,他从不吝啬自己的本事。
莫隐现在的确是隐恪众多儿子里最为优秀的一个,可当年他却是资质最差的一个。
他不过是有一股无人能比的狠劲儿。
他的哥哥弟弟只会对别人狠,可他却能对自己下手。他的右手是自己伤的,为了逃脱他的好兄弟们为他准备的陷阱,他不惜废了自己的右手。
也正是这股狠劲儿,叫隐恪选中了他,并治好了他的右手。
夜里,顾锦兰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口干得紧,迷迷糊糊便唤了一声:“灵霜!”
一宫女应声进来:“公主!”
这声音不是灵霜的,顾锦兰抬眼望去:“灵雪!怎么是你?今夜不是灵霜值夜吗?”
“回公主,灵霜说她有些不舒服,便与奴婢换了。”
顾锦兰也未多想,只点了点头:“倒杯热水来吧!”
灵雪转了身从炉子上取了暖壶倒了半杯热水,又从晾好的水壶里倒出半杯凉水,水倒好后又用手腕试了试水温。
顾锦兰看着灵雪的动作,往日她极少半夜醒来,仅有的几次也是灵霜值夜,可她从未这般细心过。
“灵霜怎么了?”顾锦兰淡淡开口问道。
“她说她小日子来了,有些头晕。”灵雪将水递到顾锦兰面前,“公主,奴婢试过了,水温合适。”
顾锦兰接过茶杯,狐疑问道:“她真是这么说的?前几日她才说小日子过了。”
灵雪脸上也存了疑惑:“她确实是这么说的,奴婢不敢撒谎,当时灵雨也听到了。”
顾锦兰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摆了摆手:“算了,你也下去歇息吧!明早叫灵霜来见我。”
“是!”
这日夜里,顾锦兰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间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天色见亮,她便再睡不着,唤了灵雪进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