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驶着,魏伊人窝在顾千帆怀中闭目不语,不知是在养神还是在想事。
顾千帆的目光停在她额间的伤口上:“得让凤池加快初一他们的训练进程了,有他们护着,我总能放心些。”
魏伊人睁开眼来,脑子里过了一遍训练计划:“过犹不及,他们的训练已经够快了。怎么?他们再好还能比得过你?”
似是对魏伊人拿自己与他们相比有些不满意,顾千帆冷哼了一声,随即又软了话头:“最近越发不太平起来,我不能时时在你身边。而且,昨日之事还不算完。”
是啊,澄王府之事,对外来说是张成端为利使然,可对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个开始。
魏伊人敛了眸:“你觉得张成端背后的人是谁?”
“不好说!舅母有足够的动机,但凤池一直盯着宫里,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其实你是不信舅母会这样做吧!她若有意除掉锦澄,何必等到他羽翼丰满,早在十二年前就下手了。”
顾千帆淡淡一笑:“知夫莫若妻!不过,我也没有全然信她。”
魏伊人认真看向顾千帆,他自小生长的环境便造就了他不可能去全身心地信任一个人。
即便是在永和帝面前,他也没有将全部的实力展现出来。
人心不可轻易试探,他深知这个道理,也从不去触碰一些底线。
可偏偏她是个例外,他的一切她都清楚,没有丝毫秘密,也从来没有防备过她。
她若想害顾千帆,只怕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那你为何信我?连青阳卫和千机阁都敢告诉我,是因为它吗?”
魏伊人将腕间的镯子凑到顾千帆戴着指环的食指边,一镯一环,绯色如火,煞是好看。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灼热温度,顾千帆笑了笑。
“也许吧!我是因为它才接近你的,它总让我心里生出一种亲近之感,没法防备你。”
魏伊人笑得不怀好意,伸了手掐在顾千帆脖颈上:“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顾千帆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大掌覆上魏伊人的手,收了几分力道。
“杀人是要用力的,就你这几分力气,挠痒都不够。”
魏伊人瞪了他一眼,收回了手:“下回拿刀好了!”
又笑闹了一阵,马车才到了永宁别苑。
唐伯早已在阶梯下候着,见着顾千帆与魏伊人下了马车,悬着的心才放下。
“你们可回来了!少爷你也真是的,夫人伤还未好,你怎么就带她出去见风了。”
一番话里尽是责备和关心。
顾千帆知道他是为魏伊人好,没有解释。
魏伊人缓了声音:“唐伯,不碍事的,是我要他带我出去透透气的,你别责怪他了。”
唐伯又不满地嘀咕了几声,才拍了拍脑袋,想起府里还有客人。
“夫人,三公主与徐家小姐看你来了,这会儿正在花厅呢!”
“是吗,我这就过去。”
魏伊人的声音里带了欣喜,可见对顾锦兰与徐青漓是真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