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您也很重要啊。”年轻的佛修眼眶都湿润了,他担忧地说,“我们实在担心您这样下去会出什么事情……”
“不会的。”谢清韵垂下睫毛,他淡声道,“我的命数,我自己清楚。你们退下吧。”
看着佛子似乎有些虚弱的样子,年轻的和尚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年长者拦住了。众人离开殿内,轻声关上了门。
谢清韵注视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掌,他衣袍和手上的血逐渐化为金色的粉末散开,再无痕迹。
……
谢君辞带着苏卿容回到小院,院子里看似没有人,结果他们一回来,各个屋子的门便瞬间都推开了。
秦烬大步走过来,他蹙眉道,“怎么样了?”
另一边,齐厌殊和虞念清师徒二人也冒了头,念清在前面,她跑过来,抱住苏卿容的腰,抬着下巴,担心地问,“容容师兄,你生病了吗?”
苏卿容伸手揉揉小姑娘的头,轻轻笑道,“没事,一点小毛病,现在已经好多了。”
他抬头看向齐厌殊,抱歉道,“师尊,让您担心了。”
齐厌殊没说什么,只道,“那边坐吧。”
众人来到凉亭里坐下,小姑娘也跟着。
“清清,出去玩一会儿,师兄们谈些事情。”秦烬说。
念清看了看师父师兄们的表情,他们似乎都达成一致,希望她先离开,她不开心地哼了一声。
她的脚尖郁闷地踢着地面,嘟囔道,“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背着我呀。”
听到小姑娘柔软的抱怨,师父师兄们有些无奈。
“清清,不是背着你,而是我也有些悄悄话想和师父师兄说。”苏卿容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缓声道,“就像你和其他孩子们一起玩,孩子也有些共同的秘密不想告诉大人,对不对?那大人也有自己的秘密想要守住,想对孩子保密。”
他这样说的话,小姑娘就能理解一些了。
毕竟孩子们也有秘密基地,也会有些发生的小事不想让大人知晓。
念清靠着苏卿容的胸膛,她小声说,“等我也是大人的时候,会告诉我吗记?”
“当然,等清清也是大人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清清。”
听到苏卿容这样说,念清就开心了一些,不再打扰他们,而是跑去一边玩了。
苏卿容这才松下一口气。他抬起头,就对上了秦烬的目光。
“你口才真好。”秦烬感慨道,“要是我的话,我可说不出这么多大道理就倒戈了。”
谢君辞也是认可的样子。
过去他们只觉得苏卿容说起话来毒舌又难听,刺得人心脏疼。没想到如今不论是出门在外,还是关门教孩子,却都反过来需要靠着苏卿容出力。
“客气客气。”苏卿容道,“我还是说说今天的事情吧。”
他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齐厌殊和秦烬的神情逐渐放缓。
“看来是我误会佛子了,不错。”秦烬道,“果然你之前治标不治本,这次若是能被他治好,再加以心法辅助治疗,你是不是就不会再发痛了?”
“长久来看是的,但我这是老病根,佛子治愈我之后,也需要我自己努力,恢复起来估计也要很长时间。”苏卿容叹气道,“但我已经知足了。我是今日才发现,原来我总是发作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不是师兄带我去找佛子,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知晓。”
“能治好就行。”秦烬笑道,“这回你小子可逃不了懒了。”
齐厌殊说,“你需要师兄们看着你修炼心法吗?”
“师尊,这就不必了。”苏卿容老脸一红,他无奈道,“连清清修炼都不需要人看着,我这么大的人若是还需要监督,那成什么样子了。”
看到苏卿容竟然会不好意思,师兄们轻笑起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苏卿容不是不想偷懒,而是有佛子这个因素在。
他每隔八日要见佛子一次,加起来是八十日一共十面,谢清韵叮嘱他回去就开始修炼心法,好巩固今天的治疗,让自己恢复得更快。
苏卿容是不怎么怕自己两个师兄的,师尊又不太可能对他非常严厉,反而让八日后再见佛子,成为了他的压力来源。
就好像他不是去治疗,而是去回课的。
苏卿容许久没这么刻苦了,他当天晚上便去之前师兄们找好的山林中的修炼地点去修炼,第二日再陪念清去佛门福地。
有了第一次的突破,虞念清在玉石上的修炼简直如虎添翼,第一步是最难的,她已经跃了过去,剩下的便是进入正题,正式开始修炼心法。
心法的中心是疗愈经脉,本来会一直疼痛,而在福地里,减轻了这份痛苦。念清只感觉了一点点痛,像是被蚂蚁咬了一样,不大不小正好。
功法的疼痛也是为了更加准确地治疗经脉,哪里痛就说明经脉的哪里出了问题,只要全部解决就好了。
白天,念清在洞府里修炼。晚上回去之后,苏卿容则是自己修炼血术心法。
他发现在修炼心法的过程中,真的有一种在温补疗愈自己的感觉,这种感受在过去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苏卿容曾经觉得自己的病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原来以为已经于事无补,可是如今竟然能够感受到逐渐好转的感觉。
噩梦般缠绕自己几十年的疾病正在好记起来,也让苏卿容越来越充满动力,修炼的时间也自觉提升。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苏卿容又见了佛子三面,而念清也天天去修炼心法。
有一天吃饭的时候,念清好奇地问齐厌殊,“师父,我会因为变得更厉害,而真气也越来越多吗?”
“为何会这样问?”齐厌殊看向她。
“我也不晓得。只觉得以前能吸收一碗的灵气,现在变成两碗啦。”小姑娘晃着脚,她说,“而且我好像精力也越来越好了,怎么修炼都不累。”
听到她的话,师徒四人都很欣慰。
这代表念清的经脉正在慢慢治愈,这些年她喝的那些顶级灵药,还有心法、福地,都全部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作为剑骨,她本身能够吸收的灵气便该是同境界修士的更多倍,如今经脉逐渐打开,自然得到的灵气也更多,恢复起来就更快了。
“不错。”齐厌殊欣慰道,“清清很快就要痊愈了。”
“清清,你现在还觉得心法痛吗?”秦烬问。
虞念清想了想,“没有一开始那么痛了,但痛的地方还是很多。”
在洞府的帮助下,她的经脉在以很快的速度成长愈合。只不过就像是受了伤又重新长了腿的螃蟹,新生的经脉虽然即将长好,可还需要长时间的磨合锻造,让脆弱的新经脉逐渐强韧。
沧琅宗并不贪心,只要再去几次,念清的新经脉就会全部长全,剩下的他们自己慢慢修炼便好。
秦烬感慨道,“这下子,我们可欠了佛子两大人情。”
沧琅宗已经不知不觉统一战线,从最开始谢君辞和秦烬得罪魔界,整个沧琅宗一起面对,和妖魔界划清界限。再到如今苏卿容和念清被佛子的救治恩情,秦烬也很自然而然觉得这是自己的事情。
沧琅宗已经是一体的了。
谢君辞却不买账,他冷声道,“欠什么人情,他是保护苍生的佛子,你们不是苍生的一员吗?他救你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过去不论秦烬怎么惹谢君辞,谢君辞都鲜少变脸色。只是一提谢清韵,他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说一次炸一次。
秦烬笑道,“你看你生气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为了苍生吃你哥的醋呢。”
他本来就是打趣一句,等到谢君辞杀人般的目光看过来了,秦烬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说中了他的痛处。
谢君辞气得抓住剑柄,怒声道,“你胡说八道,你、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