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四回礼道:“哪里比得姐夫,街头巷尾凡是长嘴的,谁不歌颂姐夫之英勇,那日民兵大举入宫同胡人拼杀,姐夫好是勇敢,不惜性命同那胡人头子相搏,砍下人头,摘下指环,圣上听了都赞姐夫好气节的。”故意说道:“才回来的路上听人传圣上下旨要擢姐夫做京兆府尹的,以后酒铺里生意,还要仰仗姐夫呢。”
曹绅摆手,脸上不红不白,大言不惭道:“四妹妹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话,圣上赏赐了不假,只京兆尹哪里轮得到我呢,外派到平州做大相公,已是感谢圣上天恩厚德不尽了。”
魏四陪笑恭维道:“那也是正五品官员呢,这姐夫以后再叫不得,得改口叫曹大人了。”
曹绅道:“四妹妹说笑了。”一时转过头来往铺子里面探头,问道:“你二姐姐人呢,后日就要到平州上任,来接玉儿家去,也好准备准备行囊。”
魏四问道:“怎走的这么急?大伯近日也要从常州回京复职了,此番去平州上任,这一去不知要何时能再进京,二姐夫何不等一两日再去?战争离乱,亲人再见面总是好的,容二姐姐见了大伯和眉姨娘,这也是二姐夫身为丈夫的一片柔情和体恤了。”
这正是曹绅的心病。此前他将魏二打骂到何种地步不说,更是将她转手送到柳伯言府上疏通关系。现如今大战结束,知情的人除魏二,魏三,喜儿以外,旁人都死绝了。现如今他大难后得福,又趁着魏伟彬在外不曾回京,魏孜博因长期抄拓经史文书大病不起,萧旋凯率领大军班师回朝正在路上,趁此时无人替几人做主,不抓紧时机将魏二和喜儿接回去带到平州上任,更待何时呢。
曹绅打马虎眼笑说道:“四妹妹这话岂不在理,只平州百废待兴,圣上催促急速上任,皇命不可违啊!”
魏四点头,“这也是了。”说着,引曹绅进酒铺子。
曹绅回礼,“四妹妹先请。”
一时进了酒铺子,正堂,魏四吩咐小厮请魏二前来。
这里小厮走上楼来,见着了在门口小杌子上坐着的喜儿,只逢迎着道:“大喜!速速请二姑奶奶下楼到大堂来!”
喜儿点了点头,回身刚要传话,只见魏二点了点头,只还不知道是什么事,见着魏楚欣伤心之至,也不忍打扰,柔声又安慰了几句,说道:“有人叫,我下去瞧瞧,楚儿宽心。”
魏二怎也没能想到曹绅竟然还有脸来。
她下了楼,由喜儿扶着,走在甬路上,未及进堂,就见着了堂里魏四和曹绅两人分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有说有笑的在说话。
那曹绅穿着绯色的官服,堂两侧门口立着十来个护卫,皆是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
喜儿见了,一时将腿都吓软了,握着魏二的手,颤声问道:“姑娘,他怎么来了?”眼瞧着停在那里的银棚软轿,“不会是接姑娘来了吧!”
魏二手心心里也出了一层薄汗,回握住喜儿的手,壮胆说道:“他倒真敢来!我不找他算账,他倒主动来了!眼下大战胜利了,有父亲,兄长,楚儿压着,他敢怎样!”
喜儿道:“毕竟姑娘没同他和离呢,眼下大少爷不在这里,三姑娘心情郁结不管事,四姑娘又是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的性格,这要是他硬将姑娘带走,可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