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张拜垫拼凑在一起,上面躺着个如她此时一般年纪的少年。少年双眼乌青,面色惨白,气息奄奄,距离鬼门关已没有几步之遥。
魏楚欣不顾众人反应,跪在地上先诊了少年的脉,按了半天,好像只那么孱弱的动了一下,似乎真如年轻住持所说的那样,这人已无力回天了。
少年中衣敞着,口几个大上都被逸云住持施了银针,对于正常的行医者来说,这是最后一试,成便成了,不成便只能安置后事。
魏楚欣抿了一下唇,伸出手来,拔下了少年正口处的一根银针,眼睛看了下指环,想着她能不能试试。
魏楚欣凝神,佩戴着的指环随着她的意念真的亮了。本是要借助指环的能力,在少年的人中上施针,做最后一搏,不曾想后面那个穿布衣和气息奄奄的少年有几分相似的男人突然拽住她胳膊阻止:“你是什么人,不许对凌儿尸首不敬!”
尸首,不是还没死呢么。
思绪猛然被人打断,亮起来的指环如烛火被大风掠过了一般,陡然灭了。太阳如丝丝琴弦被人突然拨断了一般,剧痛入心。魏楚欣拿手掌抵着太阳,厉声对后人道:“要不想让他死,就让我试试。”
“让女施主试试吧。”一旁逸云住持发言劝慰道,那个男人才呜咽着同意了。
一瞬间出了满的虚汗,魏楚欣猛的晃了晃脑袋,忍住那股钻心的闷疼,深吸一口气,再次凝神,顿了那么半刻,指环再次亮了,只不过可能受魏楚欣体力影响,那银光十分稀微。
魏楚欣屏息,一手将银针旋于少年人中,一手探着他脉络。针入眼的那一霎那,少年脉络连续快跳了两下。魏楚欣受到鼓舞,再次去把原本深埋膻中位的银针拔出,也就在这时,指环上微弱的殷殷浅光顺着少年的鼻翼钻进了他的肺腑。
魏楚欣眼疾手快,将银针再一次刺于他膻中。针入眼之时,少年一口浓血喷出,随即脉络如淤塞之泉,移除巨石后而通畅无阻,涓涓而流。
眼见如此,魏楚欣呼出一口浊气。力气透支,她跪坐在前拜垫上,对看着应该是逸云住持的僧人道:“宜速用附子下药,让他服下,兴许能挽回命。”
门口僧人听了,赶紧前去取附子来。
中逸云住持念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造诣,实乃医家之幸事。”
魏楚欣皱眉,要不是头疼不止,她真想和这个逸云住持辩上一辩。
她年龄尚小?要算是上辈子,她已是二十了。瞅着眼下这个浓眉大眼的住持也不大啊,满打满算应该不过三十。谁大谁小,还真是难说。
附子乃虎狼之药,本有大毒。
在弟子取药回来的间隔,逸云便向魏楚欣讨教:“女施主用此味药,可是十拿九稳了?”
头怎么这么疼啊。魏楚欣拿手猛敲了两下,昀声回复逸云住持:“附子有回阳救逆,上助心阳之效。这位少年气凝结,以强补弱应是拿稳。”
喂少年服下捣碎的附子半两,一柱香后,少年苏醒了过来。
那四个男子见人被救活了,都前来拜谢。
只是魏楚欣头疼的实在太过厉害,只招呼来石榴,要石榴扶她回落尘庵去。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逸云住持再三挽留,给找了间僻静的禅房,又给两人送来了干净的海青僧衣。
石榴欢欢喜喜的换上了干净的僧衣,在魏楚面前显摆:“姑娘,好看么?”
魏楚欣正坐在地上的拜垫上,闭目养神,真有点打坐参禅的意味。
石榴见魏楚欣不惜得理自己,撇了下嘴,“姑娘是真疯了,要修炼当活佛了。”
魏楚欣还真是疯了,被头给疼疯了。不就是被人给打扰了一下么,头怎么能这样的疼,是何缘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