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叫我?”石榴本来是活泼的性格,见魏楚欣唤她,应声笑着走了过来。
魏楚欣便在石榴耳边低声嘱咐了什么。
“在外书房?”石榴又确认了一遍。
见魏楚欣点头,石榴便拿着桌上的桃酥去了。
在隋州的悠闲时光终是有限的。一月过后,她还是得回靖州,回到那个阴郁的宅子。与蒋氏和魏昭欣的较量,虽还不曾拉开序幕,可是得提前筹谋了。
过了不大一会,石榴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进了屋,扑到桌子前,先倒了碗茶喝了,缓了口气,才说:“如姑娘说的那样,书房门口真站着个背竹箱的小厮。那小厮也果然是个嘴馋的,我将桃酥给了他,结果就套出好些话出来!”
魏楚欣帮着石榴轻抚后背:“你看你,着什么急,火急火燎的跑回来,可是病好了。”
石榴低头笑着,然后看着魏楚欣,认真说道:“石榴的命是姑娘给的,为姑娘做什么都愿意。今是姑娘头一次让我做事,我怎么能只图自己轻松好过,而让姑娘在屋里苦等消息呢!”
魏楚欣听了,轻抚了抚石榴的头发,看着她那两颗葡萄般又黑又圆的大眼睛,笑着道:“我既然救好了你,便希望你爱惜自己的身子。人活在世上,什么都是假的,有健康的体魄,能无病无痛的顺意活着才是真的。”
不等魏楚欣话音落下,石榴便笑着接道:“姑娘待我的心也是真的!”
这话说了果然受用,魏楚欣终是默认的笑了。
石榴才又道:“那小厮说,今日他和他家公子上街时,钱包被人顺了去。家去连盘缠都没有了,眼下是住没住的地方,吃没吃的东西,无奈之下,他家公子便想到了柳家,说是两家好歹是有些交情的。”
听石榴将话传得十分明白,魏楚欣不禁欣慰点头。当日买下石榴的决定,果然是明智的。石榴将是她今后的帮手是除张妈妈以外,另一个她能信任得过的人。
*
芮禹岑晚上便在柳府住了下。
三更时分,月光依旧皎洁。南院客房中,依稀有昏黄的烛光在摇曳着发亮。
芮禹岑的小厮守在门口,困得直打哈欠,坐着都能睡着,已数不清磕了多少次头。这边再一次磕头醒了,跺了垛已经发麻的脚,低声抱怨道:“天天这么学,他能受得了,我都快受不了了!”
睡得再晚,也不耽误明日一早出门。清早,柳府里的下人来给芮禹岑送饭,发现人已起早走了。
经那送饭的人一传,这事便在柳府里传开了,芮家公子一早起来便去求学了。
与之对比着的是柳伯言如何的浪迹形骸。柳家大哥成亲之日,他在府里喝不够,跑出去又喝,结果在大街上睡着了,差点没让经过的马车给踩了,最后还是城中百姓给送回了府里。
柳长疆差点没气个半死,都要动用家法了,只是众人劝着,说成亲之日不吉利,这才暂时算了。可这柳二哥倒好,第二天和没事人似的,继续吃喝玩乐。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府中之人无人不在心里佩服芮禹岑,就连柳家老太太,柳家大老爷都闻得了一二。
眼见着别人家的孩子这样上劲认学有出息,再和自己家那不争气的一对比,自然有柳伯言受的。
平日里早上的请安之礼,今日没了,改成了批斗柳伯言的万人进言大会。
柳老太太第一个带头,修理小树般的态度,脸上不带一点笑容的问柳伯言道:“你可知昨日谁来府上了么?”老太太秉承着一句话,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啾啾。即使只是偶尔修剪修剪。
柳伯言眼见着奶奶,爹娘,三姑六婆从没如此齐心协力过,全冲着他一个人来。自然是被这阵势给吓着了。为今之际,上策便是只能如那案板上的烂肉般的,任凭随意揉捏而逆来顺受了。
“回奶奶的话,孙儿昨日……孙儿昨日在屋中读书来着,对,是读书来着,一直没有出过屋,所以不曾知晓外面的事。是有什么亲朋舅友来咱们家了么?”柳伯言面上含笑,实则暗处早咬牙啐骂了芮禹岑一百遍。认学就认学呗,来他家瞎显摆啥,烦不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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