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来,我看看,”正在慕平要扔的时候,长宁转过了身来,语气十分的冷冽,态度亦是很强烈,见慕平并没有当回事,长宁又加重了她说话的语气,“拿过来!”
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和善的面容。
“哦,给你,”慕平也是识趣,将拜帖递给了长宁,连同那朵桃花花瓣。
见长宁拿着那副拜帖,左看右看,东翻西翻,神色一脸的冷漠还有着急,慕平走了上前,不耐烦的说道,“姐姐别找了,真的什么都没有,装了一朵破桃花,是什么意思?!轻慢我们不成?”
“姐姐还是别看了,索性也别去了,省的让自己无聊,”慕平说的一脸的义正言辞。
然而长宁并没有搭理他,只是一个劲的翻找了那张拜帖,最后眼神定格在手中拿着的那朵桃花花瓣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花入骨,最是相思,长宁,你终将成为我的俘虏,而我亦是你的归宿。”
俘虏与归宿......
我是你的俘虏,而你却不是我的归宿。
汀兰是个安静的人,做事也很细心,同慕平的性子刚刚好,慕平是个爱急躁的人,总是动不动生气,有时候甚至是自己同自己也能置气上好一会,平日里也总是粗心大意,有汀兰在身边服侍,是刚刚好的,而且也是长宁信得过的人,朝中有多少人盼着慕平不能长大成人,盼着慕平有一日突然死去,盼着慕平从此消失在这个世上。
“郭老,我记得,‘长宁’这一封号还是您给本宫取的,您说,龙凤呈祥,公主是吉祥福佑之人,定能一世长宁,万世安康,”
“哟,这不是日日躲在长宁公主裙摆下的长宁小王爷吗?”
“你们说说,这陛下该有多不待见咱们这位长宁小王爷,连封号都取的如此随意,”
“对呀,都是一母同胞,论起差别来,怎么就能这么大?”
“你们嘴巴给我放干净些!”
“你瞧瞧你这副样子,我同你说的都忘了不成,”
“有些日子没看见东宁王了,不知是何时回来的渝都城,平儿,来见过你三个”
“你的脾气也该收收了,不过是一些闲言碎语罢了,日后听到的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难不成你都是要一个个找上门去教训他们?”
“长宁,”
“长宁,”
“......”
恍惚中那个声声唤他长宁的人,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湖水的另一边,不见了,她想要追过去,看上一看,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好去处,就这样,随了他去,便是安好。
“公主,公主,”长宁听见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轻轻的喊着自己,她才突然想起,自己不是他的长宁,而是公主长宁。
“我竟是睡着了,”长宁悠悠的睁开了双眼,眼前还是那片湖水倒映着美丽的景色,自己则是靠在一棵树角处睡着了。
长宁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前侧一脸着急的小丫鬟,她的身子遮住了眼前好大一片白日光,似是有些无奈,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知觉得皱起了好看的眉眼。
“公主糊涂了,”香兰看着长宁,又看了看远处的大片乌云,继续说道,“快要变天了,公主还是随奴婢回府吧,”
“好。”长宁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许是坐久了的缘故,脚有些麻。
在上马车前,长宁回头看了一眼,似是在企盼湖的那边出现什么不一样的光景,可惜并没有,一望无际的湖水映着同样一望无际的天空,水天相交下,显得十分的绝美,却一眼望不到头。
长宁在香兰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掀下了车帘,扬长而去,是要回公主府里去了。
长宁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泪水划过,是恨?是爱?不管是什么,长宁知道,梦中的少年,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再也不会掀起她生命里的半丝涟漪。
马车路过街边的时候,长宁听到了许多人议论不止的声音,好像是在喋喋不休的诉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何事如此热闹?”长宁出于好奇,捏起了一边的帘角,循声问道。
香兰随意的瞥了一眼,回道,“奴婢瞧着像是几个书生,熙熙攘攘的聚在一处,不知何故,”香兰是个粗人,从小做的就是大家府邸的奴婢,干的是伺候人的苦差事,进入公主府也不过短短几年,并没有什么大的学识,对这些张口闭口便是伦理道德的书生,自是不敢什么兴趣,对香兰而言,能有一口饱的吃食,一方住的所在,多领一月例钱,便是人间极乐之事了,至于那些风花雪月,香兰不懂,也不感兴趣。
也不怪香兰不耻,渝都尚武,男儿均是善战之人,可近几年不知怎么了,开始推崇起文人雅士,许是觉着,文比武,更加安稳妥些吧。长宁的眼眸,跟着灰了几分。
文人,武士,将领,书生,活着不成仁,死了逃不过。
见自家公主望着那处,久久没有移动的眼神,才又开口说道,“公主若是觉着好奇,待奴婢前去打探一二,”
“恩,”长宁点了点头,香兰便上前去凑了个热闹,拉了几个人多问上了几句。
没过多久,就转身回来了,“回公主,前头不知何时多了个聚仙居,摆了个文人阁,乌央乌央的可多人了,”
再看长宁的时候,早已是一双魅惑众生的挑逗眉眼,嗤嗤的笑了一声,“本宫记得,这儿从前是个卖酒卖艺的所在,怎的突然赋诗风雅了起来,”长宁生的好看,特别是一双眉眼,像极了已故的先皇后,比之先皇后又多了几分妖艳冷然的气质,浑然天成,祸国妖姬,这四个字来形容她,不着为奇。
“谁知道呢?许是醉红楼开不下去,关门大吉了吧,”香兰撇了撇嘴,一脸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