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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习惯

书倩的话在耳边层层回响。不动声色,我安静细细听着,不错一丝一毫。

“你可拿来了?”我急切问道。

书倩点点头,十分郑重地从衣襟里面取出一叠祭祀用黄表纸,递与我手中,“这便是主子留下的,请娘娘务必妥善保护,这里面是娘娘毕生的心血了。”

接过,我同样郑重的低头细看,却是一场诧异,“书倩,你玩笑本宫?”这上面分明一个字眼都没有,何来留给我之书信。

一旁侍立的顺子见状,忙出来,低声问书倩道,“不知孝顺勤皇贵妃可是以姜黄水在这纸上写就字迹?”

书倩点头,“是,娘娘说用清水浸泡,字迹便可显现。未防落入奸人之手,娘娘便用这黄表纸为帛,姜黄水写就。”

我不太明白,扬眉看向顺子,顺子随即解释道,“回娘娘,黄表纸是为黄色,而姜黄水写出的字迹亦为黄色,两色相抵,自然看不出来。只要用清水一泡,便可现出蓝色字迹,如欲再将字迹隐藏,泼白矾水即可。”

原来如此。

“顺子你去打一盆清水来。另外嘱咐外头侍奉的宫人,若有闲人来访,一律以本宫也已歇下为由打发了去。”此刻,很明显不能被任何意外打扰。

问竹躬身退了出去,顺子也去打水。书倩并未逗留,屈膝行礼道,“奴婢心愿已了,留在娘娘宫中时间久了更易引人侧目,请娘娘恕奴婢要先行回宫。”

我认可的点点头,“去吧,难为你了。”没了主子,她也意难平吧。

顺子取来清水,将黄表纸一张一张沁湿,果然现出了蓝色字迹。顺子恭敬的将纸碰到我面前,小心翼翼的托着,“娘娘凑合看吧,这纸经水一泡,只在有些发软。”

我恩声,细细瞧着。

……

“你先下去吧,把这些子一定一定好生收着,等本宫想好了如何回皇上再说。”忍着难捱悲愤,我交待顺子。

她的一生,竟是这样度过的。原来淑太妃教给我的,知恩图报,念一路相携之情,说的竟是先皇贵妃。

‘茗儿,有生之年,多么想能再听你叫我一声姐姐,可我知道,那总是不能了。或许,是老天让我带着这个遗憾,等待下一世轮回,与你再做姐妹吧?!’回忆在耳边嗡嗡作响,如果你早些告诉我,我何尝会吝啬那一声姐姐。

原来,毓秀殿中你说你从不想对不起我,你做到了,可是,你却让我景茗对不起你。

何姐姐,你好‘狠’的心!

腮边苦涩咸味渐渐浓重,扑倒在榻沿上无声啜泣。二十四岁的年华,虽说不是宫廷女子最为有利的年月,然而却是一个女人真正如花生命的开始。那一张张黄表纸上的斑斑字迹,炳如一把把锋利的钢刀刺入心门,那么痛,那么深刻。

袖摆轻轻晃动,我头也未抬,只依旧窝在榻边,一动不动,努力控制着自己幽咽的声音,“问竹,本宫没事。也都累了,叫大家都歇了吧。”

‘问竹’不再摇动,却似乎也没有离开。我私心想小丫头定是见我狼狈模样,又要与我穷耗了,便起身,转头道,“问竹你这丫头……”

“--皇,皇上!”

一转头不要紧,要紧的是,才发现来人不是问竹,而是一国之王。

鹰一般犀利的眼眸,看着你的时候,仿佛就是鹰在盯着平静水面,哪怕是有小小的鱼儿吐出

“这,你,哪儿来得?”正当我愁苦不得松懈之时,沂徵突然停止了他所有动作,厉声问道,寝殿内的气氛一下子降低了许多。

我闻声,看他手中托着的正是淑太妃送我的白玉兰吊坠。我因喜欢,便一直未曾摘下,还是淑太妃亲手为我戴上的。而,看沂徵那副紧张严谨的表情,思及何姐姐留下的书信,我有些怀疑,便不再遮掩,揣测问道,“是臣妾在冷宫中得遇一位故人,她送予臣妾的,臣妾喜欢,便一直戴在身上了。怎么,皇上见过?”

“不!”沂徵断然道,“不,朕不曾见过。”可我分明看到他眸底一闪而过的激动与欣喜了,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殊不知,男人有男人的思量,女子有女子的算盘。

清晨,微风入室。幽幽醒来,身边已是空空无人。问竹端了水盆进来,屈膝笑道,“娘娘好睡,圣上已经早朝去了。”

我点点头,故意不理她眉间地窃笑,“快梳洗吧。”

早膳用的不多,也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扒拉了几口饭就歪倒在榻上,身心居疲的感觉十分强烈。扯过问竹,低声问道,“皇上昨儿怎么来咱们宫里了?”

问竹诧异道,“娘娘说胡话不是?圣上来咱们宫里不应该么?娘娘是皇后,往后娘娘还要生育皇太子呢?圣上不来,那可怎么行?”

“问竹!”我斜瞪了她一眼,厉声道,“撕了你这蹄子的嘴,胡话连篇。再如此,本宫回了皇上,寻个小厮把你配了去。”

被我这么一说,问竹有些吓住,急忙退后颤颤巍巍地认错,“奴婢错了,奴婢不敢了。”

看她那可怜模样,我‘扑哧’一笑,道,“管住自己的,才能保住自己的脑袋,知道么?”

宫里,吃人不吐骨头,她比我应该更懂才是。正待说着,顺子从外间进来,凑到跟前施礼后问道,“娘娘昨儿可将皇贵妃所说之事说与圣上?”

我拂去问竹为我递来的茶盏,摇摇头,唇边咧出一丝苦涩,“没有,何氏留下的,实在震人心魄,本宫必须得寻个合适的时机,慢慢说给皇上才行。”而且,我总觉得,沂徵并不是一无所知,不然,昨夜,对着白玉兰,他为何那么情绪激动。

自然,后面是我的想法,没有在顺子面前说出。

顺子认可我的思虑,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其实,娘娘忘了一个关键人物。”

“谁?”

“自然是王爷了。”

我承认,襄王确实是个线索,但是自从何氏薨后,襄王便返回了京城府邸,非诏是绝不进宫的。而且因着何氏一事,沂徵已是严禁内廷嫔妃与王贵臣子间来往,即便是有亲属也不例外。

“本宫如今哪里见得到王爷?况且,就是见到了,王爷能说什么,也是咱们预料不到的。”耸起眉头,我不得不说出心中的担忧无奈。

顺子向前凑了凑,用几乎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声音说道,“三日后,圣上会在重华殿接见鸢国使臣,王爷也会出席。届时……”

顺子没有说完,留给我自己琢磨。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差人去请是藐视宫规,那,偶然得遇,可就不好说了。我笑笑,心里也有了盘算……

清晨。

风清凉凉的,打镂窗吹进寝殿,令人嗅之神清气爽,煞为惬意。

早早的起身,梳洗、用膳。中规中矩的服饰,不**份且有威憾气势。

顺子垂首立在一侧,直到问竹打理罢了才低声问道:“后花园的玉兰花儿都开了,娘娘可要去瞧瞧?”

我心领神会,抿嘴笑道,“自然是要去看看的,赶早不待迟,本宫可看不得花凋叶落。”

“走吧。”叫上问竹和顺子,三人迤迤,不多时便走到后花园中一席玉兰傲春而放的所在。

兰香清雅,丝丝入鼻。

白花,煦风。

美景,伊人。

是不是算得颇为难得景致?

顺子转身溜走,我故意放他离开,只让问竹随侍着,往玉兰深处走去。

抬臂,向里探探,轻轻拂过颈中垂挂的玉兰吊坠,温凉光滑,带着我身体的温度。

淑太妃。

你不是前朝之事唯一的见证,却是仅可以帮助沂徵知晓身生母亲为何人的重要人证。我不相信,瞒着我,用一辈子去瞒着我的孝顺勤皇贵妃什么都不知,襄王爷什么都不知。

“娘娘,请娘娘移步四季园。”

执了玉兰枝在手里,轻嗅其香,香气袅袅。倏然放手,它弯曲的花枝顿时弹回,不经意间在身后落花缤纷。

四季园内一样花开锦簇,盛春喧闹。

我歪头,耸了眉,问顺子,“到这来是为何?本宫总觉得这里离一个地方特别近,可想不出来是哪里?”

“娘娘好眼力,这里拐过前面石子路,便是不常人来人往的寄澜亭了。”低眉,小心翼翼瞧着我,顺子说道,“散了席,王爷便嘱咐随从往寄澜亭去了。”

我不动声色,面上也还依旧保持平静。

问竹贴上身来,声细如蚊,道,“娘娘可要去看看?那地方可是…”

我自然明白问竹未说完的话。昔年,孝顺勤皇贵妃与襄王在此幽会,恰被知晨问竹先后看见。可怜知晨后被灭了口,溺毙于华清池。我曾一度咬定凶手是孝顺勤皇贵妃,如今,经过些许多事,或许凶手另有其人也说不定。

我略迟疑,才点头朝那边走去。

石子路精选防滑石子铺就,最是得益。如今天儿暖了,鞋子踩在上面,透过单薄鞋底,咯得脚底说疼也舒服。

“娘娘凤安。”

暮春风越发热许多,心里藏着事却不觉已在前面几步之遥行大礼的六子。

问竹在身后扯了扯我的衣衫,我才倏然惊醒,忙道了免礼,“起来吧。你怎么没陪着你家王爷,可是偷滑取懒不是?”

故作无意,娇笑嗔他。六子在此,那襄王必定远不了。偶遇,不一定要先遇到那个人,有时,旁人更得力。

“娘娘误会了。奴才一早随爷儿进宫,直到刚才才结束了鸢国之事。圣上体恤爷儿近来身子不适,才能提前告退。爷儿说不想出宫,就想去寄澜亭坐坐,于是奴才就陪爷儿来这儿了。”百度一下“步步为营之凤倾天下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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