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额角失笑,幸好,幸好雪落不是敌人派来的,否则他可能真的会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又瞥了一眼床上还在翻滚呻吟的红狐,赵彻毫不留恋的打开门,离开病房。
尽管知道红威留下的暗探肯定不少,但今夜……今夜他很想雪落,很想搂着她,感受她的温度……
深夜的沪市,一辆流线型的跑车快如闪电的呼啸而过。三三两两的夜猫子见了,羡慕嫉妒的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一辆这种跑车。
跑车的玻璃全是单向可视玻璃,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人却能看清外面的一举一动。
赵彻面无表情的踩着油门,驱动着跑车犹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速的向着沪市南边近郊驶去。
沪市南边近郊这里近年来发展成了一片顶级住宅区,成片欧式别墅的设计,绿化程度高达90以上,让城内的富豪们趋之若鹜。而在顶级住宅区的最深处有一幢遗世独立一般的别墅,这别墅紧临着人工湖,看起来就像是岌岌可危的孤立而存在。
别墅内部奢华的足以让人倒抽一口气,触目可及的都是纯白色的狐毛制成的地毯,平铺在地上。脚踩在上面软绵绵的,犹如走在云端。里面的各种家具摆设都看得出价值不菲。只是奇怪的是,这偌大的别墅内,竟然没有一个人,就连一般别墅会配置的佣人大厨管家都没有。
一抹黑影掠过,直奔最里面的卧室。伸手推开门,一眼就对上了卧室内灼灼发亮的一双眼眸。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对视,好半响,还是黑影先动了动,随手关上卧室的门,走到白狐毛铺成的床边,低头望着床上的女人,他冷清的一笑,“雪落,今天有没有想我了?”
雪落瞪着他的要喷出火来,扭动了下却发现被束缚的更紧,她咬咬牙挤出声音,“放开我!”
“你以为……我会放你离开?”
一声压抑的低叹从她身后响起,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手脚上的束缚也被解开。
静默了半响,他缓缓无奈的声音道,“别哭了。”
听到他含着温柔的低叹,她的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刷刷落下来。
“我没有碰红狐。”
淡淡的几个字,让她诧异的抬头,发红的眼眶里还带着泪,模糊的挤出声音,“你骗人!”
“你不信我?”他危险的眯起眼睛,薄唇不悦的抿起。
这情景何其相似,不久之前,她不也曾问过他,为什么不信她?那时他是怎么对她的!?
“我信你,那尊贵的赵总裁可不可以高抬贵手,放过我了。”
雪落皮笑肉不笑的回应,只是那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的样子,为她凭添了一份楚楚可怜的委屈。
赵彻忍耐的闭了闭眼,闷不吭声的塞给她一张便笺。
她怒气冲冲的抬眼瞪他,这一眼,却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了?不舒服就早点回赵家休息。”
察觉到他不一般的气场,雪落立刻忘记了之前的伤心和愤怒,很狗腿的建议,期望这尊大神能挪个地儿,别让她遭池鱼之殃。
赵彻盯着掉落在床上的便笺,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白不是说安抚女人最重要的是心意。
那寥寥数笔里的她,每一笔都是他对她的思念,那饱满的感情就算是猪都看的出来,可结果呢……她根本不屑!
他堂堂赵氏总裁,第一次做这种无病呻吟的窝囊事,咬牙思虑了良久还是将它送给她,结果这个女人根本看不懂!还污蔑他画的是黄色废料!?
说他不解风情,不够温柔体贴?依他看来,这个女人才是一头不解风情的蠢牛!果然石头就是石头,指望石头能变成美玉,除非天地逆转!
“和我一起回去。”
他冷飕飕的看着她,忍不住自我嫌弃,他怎么就看上了这颗石头!还死死的认定了,非要撞个头破血流不可!
雪落一怔,瞅着他看不清神色的脸孔,直觉反射的甩出话,“我不要。”
他的脸色阴了阴,一腔热情被浇的透心凉,口气也恶劣起来,“为什么?”
他还好意思问她为什么?
雪落也脸一沉,“该说的那天病房里我已经说过了,离婚协议书也还给你了。现在我可是单身贵族一枚,从此以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我们两清!好不容易清净了,岂能随随便便的跟前夫回去!”
他说他没碰红狐?
该死的男人,为什么话说一半就停了,吊人胃口啊!雪落的心里彷佛猫抓一样,偏偏还要维持脸面的不肯轻易屈服。
“两清?随随便便?前夫?”
赵彻淡淡的重复了一遍,冰冷俊美的脸孔倏地又露出久违了的,让人发毛的笑容,一字一顿的吐出意义不明的两个字,“很好。”
雪落的寒毛一根一根的直立起来,这家伙开心时是‘很好’,怒到极点时也是‘很好’,这个‘很好’在目前看来,就是很不好……
脑子里绕了一圈,她下意识的恢复了狗腿的本色,还不忘外加暗示的道,“其实不想两清也可以,你该解释清楚,那样我也会根据情况,勉为其难的酌情考虑。”
被他猛地一拉,雪落的小脸越来越白,胃里难受极了,她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再也忍不住那不断翻涌的感觉,“呜……呕……噗啦……”
……
偌大的卧室内静的可怕,只听得到雪落一声声呕吐的声音。
赵彻瞬间石化,不可置信的瞪着她。鼻间飘散着不容人忽视的酸味,他僵硬的移动视线,一寸一寸的低头,看着自己满身被吐的污秽,脸色紧绷的黑沉了几分。
“我……我不舒服,我有想要推开你……”
雪落呐呐的解释,满脑子的晕眩只想到,她竟然吐了身价千万的赵彻一身?毁了一件价值不菲的西装……
赵彻脸色铁青的站起来,看也不看她一眼的转身走了出去。
雪落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他离去后空荡荡的门口。
他生气了……
无力的将头埋在膝盖间,她不顾一身的脏污,只觉得心里刺刺麻麻的痛,还有一丝分不清的浅浅情绪。
颜雪落,你这个大笨蛋!
明明还爱着他,明明在看到绑她来这别墅的是他,她心底泛起的竟然是一丝甜蜜。他肯来,是代表着还在乎她。就算在病房中说的掷地有声,却抵不过胸膛里这颗因为他而跳动的心。
他眼里的独占和疯狂,让她渐渐开始怀疑医院中的那一切,也许只是阴差阳错的一场戏?就放佛那个娇柔怯弱的红狐,有时候眼睛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今晚听到他亲口说没有碰过红狐,她信了。那样傲倨睨视天下的他,是不屑用谎话来蒙她。
可是,她不过是想他多哄哄她,来抚平自己最近的委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抬手勾起一旁的便笺,那便笺上的画也无可幸免的被污秽波及到,上面的人儿已经看不分明。画卷右下角是龙飞凤舞的题字落款,刚刚震惊之下并未注意到,那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