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少淮冷着脸看着这群人渐渐远去,许承志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看到了吧,墨竞尧一定和她早就认识,否则不会这样事事偏袒,这样让步也能做出来,不管怎样,少淮,景安现在在我们手里,你抓紧时间把事情做干净,今后即使你父亲不在那个位置,也没人可以阻拦你成就大事。”
宁少淮侧过了脸,神情阴郁,眼中有令许承志恐惧的光一闪而过,老狐狸突然就有些不安起来,再认真看时,宁少淮还是那个宁少淮,听话的、任他摆布的孩子。
全靠当即年他当机立断,做出那样明智的选择,如今宁少淮和许欢颜都在他身边,他不愁做不了隋市的土皇帝,红光满面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他走的桥比这些年轻人的走的路都要多,墨竞尧毕竟还是年轻,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人最怕的就是有弱点,他只要再逼紧一点,墨字堂也会落进他的手里。到时候他手握黑白两道,呼风唤雨,何其快哉!
老狐狸的心又开始充满春天的美景,他用一生来追逐的权势,终于要实现了。
咚咚……
许欢颜在门口轻敲了下门,宁少淮扭头看向她,淡淡地说道:“你今天不是要去拍广告吗,怎么还没去。”
“戴维斯的背景图纸被安诺弄坏了,要等一会儿。”
宁少淮听到安诺的名字,神情微怔了一下,然后走回办公桌后坐下。
这是在十一楼,宁少淮的办公室。和墨竞尧不同,他不喜欢高处,而且墨竞尧只是辞去集团主席一职,可是依然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和他预期的目标还差太远,所以最高屋的那间办公室依然得为墨竞尧保留。
“股份的事不要想了,我们从另外的股东手里收购吧。”
许欢颜走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肩,小声说道:“亲爱的,你不要不开心了。”
“嗯,辛苦你了,去忙吧,我还要准备一下明天的事。”
宁少淮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说道。
许欢颜缓缓松开了手,捧着他的脸小声问道:“少淮,你真的喜欢我吗?如果我不姓许,不是许承志的女儿,你也喜欢吗?”
“嗯,当然。”
宁少淮的唇角牵了牵,笑得很勉强,眼前明明出现的是安诺自然流露的笑脸……终有一天,他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包括安诺。
滴滴答答,浴室里总有水声在响,安诺烦躁地翻了个身。回别墅之后,墨竞尧便带人进了书房,可是她却被勒令不许踏出门半步。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话,安诺与世隔绝。她讨厌被人这样关着,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爸爸是黑涩会,更不想和墨竞尧扯上什么世仇。
她宁可……墨竞尧只是普通人!
她被自己的小心思吓了一大跳,眼睛倏地瞪大,握了小拳抵在唇边,不让恐惧的尖叫溜出双唇。
她怎么能喜欢墨竞尧呢?难道就为了他先前那一句“他要用生命发誓”吗?
可是女人,有几个可以抵挡甜言蜜语的呢?那样令人目眩神迷的面孔,那样让人意乱情迷的嗓音,真的让安诺有些失神。
或者,一开始,她就对这个神秘的男人产生了兴趣。越神秘,她越想看清他的脸,加上他身上总是带着那样的霸气,安诺是喜欢有些霸气的男人的。
可偏偏是个黑涩会头目,就算是个卖猪肉的小贩儿,也比现在的情况强百倍啊!
安诺的苦恼只能闷在心里,她坐起来,又重重地倒下去,继续重复这动作……直到脑子里嗡嗡地疼了起来。
“砰砰……”
突然,门被敲响了,她扭头看去,只见周壮壮憨憨的脸探了进来,一秒钟后,他便开始带着人拆门。
“干吗?”
安诺爬起来,好奇地看向他。
“尧哥买了张水床给你,你的脑子里有块淤血,现在不好动手术,他怕你碰到床,看他多疼你啊。”
周壮壮坚持不懈地给墨竞尧打着广告,安诺撇了撇嘴,看向外面那张大大的水床,红白的颜色有些刺眼。她拧着眉,不悦地往书房那边走去,书房的隔壁就是墨老爷子生前的房
间,她停在门边,凝视着门上的锁,不知道钥匙在谁的手中?
“怎么了?”
书房的门打开,墨竞尧走了出来,看着在外面发呆的安诺,浓眉蓦地紧锁起来。她和徐警官一向有联系,他是知道的。
“我讨厌那张床。”
安诺扭头,指向那刺目的红,像血一样,让人看得心里难受。
“你的后脑……”
墨竞尧还没说完,安诺便粗鲁地打断他的话:“我讨厌这个颜色,像猪血一样。”
“去换一个,要紫色的。”
墨竞尧旋紧的眉松开,对周壮壮说道。
“这种多功能的只有红色最好看呀,而且你们结婚当然是红色喜庆。”
若说固执,这屋子里固执的人可真多,周壮壮根本不理会他们两个,继续把床把屋里拖。安诺恼火极了,跑过去,抬脚就在床上踢了一脚,对着周壮壮吼道:“喂,憨子,你和他结婚去吧。”
“安诺,礼貌一点。”
墨竞尧的喝斥声在身后响起来。
“偏不。”
安诺冲他咧了咧嘴,突然就伸手挽住了周壮壮的粗胳膊,清嘣嘣地说道:“周壮壮可比你绅士多了,嫁你还不如嫁他。”
正在把那张大床搬出来的几个男人手一松,便听到了接连响起的惨叫,床脚砸到了他们的皮鞋上,安诺这句话像炸弹呢,炸得大家心惊肉跳。
在这别墅里,谁不知道今天墨竞尧的心情很糟糕?这不是让周壮壮去撞墙的事吗?
果然,墨竞尧抬手轻揉起了自己的太阳穴,他低垂着眼帘,密密长长的睫毛覆下来,遮去他眼中复杂的光。
他拿这小刺猬没办法,真的!
她对墨字堂的抗拒是正常的,没有几个姑娘有勇气嫁给天天去收保护费、身上纹着乱七八糟纹身的男人。
“你们继续。”
他终于放下了手,淡淡地说了一句,众人才轻舒了口气,又听他说道:“周壮壮,你跟我下来。”
“尧哥,真不关我的事啊,诺诺和你赌气呢。”
周壮壮似乎被蛇咬了一样,连连甩着手,总算把缠在他身上的安诺给甩开了。
可是,你听他在叫什么?诺诺?
屋里的人又是一阵凉气倒吸,墨竞尧这时看他的目光也有些怪异了,他勾了勾手指,低声说道:“走吧,下去陪我松松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