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怔住,又听她继续说道:“别忘了,她的父亲可是害过你妈妈的人!想想你可怜的妈妈,她那么辛苦才把你们……”
“别说了。”
墨竞尧打断了她的话,他已经看到了门缝下晃动的身影。
“你总是这样一意孤行,我不管你了,但是你记住墨家和安家结的是世仇,你娶她进门,就是娶的一颗定时炸弹,总有一天会把墨家炸掉!”
周妈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气愤,她一直对安诺很冷淡,那种冷淡根本不像一个下人对雇主朋友的态度,倒有几分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的味道。
“周妈,好了。”
墨竞尧向她使了好几个眼色她都没能明白,墨竞尧只有再度打断她的话,门外,安诺想逃的心再度悬起。
世仇?
如果是这样,那么墨竞尧一定不是去给女朋友庆祝生日,而是去杀她的父母!
她的小身子不停地颤抖起来,手指紧紧地咬在牙里,不让自己发出声响,继续听着里面的声音。
“上辈的事我不管,而且也和她无关,我反正要娶一个太太,娶谁也不如娶一个听话的她,远强过将来有娘家人来干涉我的事。而且……他父母的事我也觉得好奇,究竟是谁下的手,想嫁祸墨家?你说,会不会是许承志干的?”
墨竞尧微拧了眉,目光盯着门缝下的黑影,沉声说着。
安诺塞在嘴里的手指慢慢放下,她已经完全迷糊了,徐警官说是墨家,墨竞尧怀疑是许承志……她要相信谁?真的要去找宁少淮商量吗?
“真是想不通,如果你真不想找家世很好的,那小家碧玉也有很多,只要家世清白,给钱就能给你找一堆女人回来,你非要看上这丫头,如果她哪一天想……”
“周妈,你故意的?”
墨竞尧见她喋看不休,便冷下了脸,压低了声音,周妈这才收住了,悻悻然地扭头往门边看。
“我的事,你以后不要过问了。”
墨竞尧看上去真发了火,周妈怔住,然后嘀咕道:“我是为你好。”
“好了,我知道了,我还要出去。”
墨竞尧淡淡地说了一句,门外,安诺一听这话,连忙转身往房间里跑去。
她自知不是当侦探的料,可是父仇怎么能置之不理,她一定要弄清楚,害死父母、扔她下高楼的,到底是墨竞尧,还是许承志!
有脚步声从门边过去,过了一会儿,汽车的马达声刺破夜的静,继尔,便是静、静得让她心慌,只有睁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天亮了。
他昨晚出去之后就没回来,周婶做好了早餐,虽然不喜欢她,可是墨竞尧交待过的事周妈还是会认真去做,亲手给她端上了一碗她最喜欢吃的香菜牛肉馅的饺子。
周壮壮在看法制日报,如今的黑涩会份子也与时俱进了,天天学法律,安诺的嘴角抽了抽,她实在很想喜欢周壮壮,可是只要一想到这里的人可能都和她父亲的死脱不开关系,她的心情就变得很糟糕。
世仇?害过墨竞尧的母亲?真是可笑!她的父亲是世界上最温和的男人,他只会用画笔画青山绿水,才不会涉及黑涩会上的事。
“周壮壮,我们去公司,我要去跟着戴维斯做事。”
安诺胡乱吞了几个饺子,速度非常快,可是饺子那么烫,看得周婶都皱起了眉。其实她是要去找宁少淮,徐警官昨晚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宁少淮是在帮警方做事,她要向宁少淮多打听一些墨家的事情。
周壮壮连忙放下了报纸,跟着她往外走。一路上,安诺旁敲侧击地向周壮壮打听着墨竞尧的往事,可是这男人太忠心了,所说的全是墨竞尧的好话,简直把他揍成了天下绝无仅有的好男人,她只能放弃从他身上刺探情报的想法。
“那墨老太爷以前住哪间房啊?”
想了想,她又问,做鉴定需要头发之类的,老人家都去世好几年了,她真没把握找到。
“哦,走廊上拐弯的那间,锁上了,不许人进去的,你别进去。”
周壮壮极严肃极认真地说道。
“哈哈,我不进去。”
安诺打着哈哈,抬头,只见景安的大楼已经出现在视线中。今天的景安特别安静,听说都上去开会了。
戴维斯客套地向安诺打了声招呼,在他的眼中,安诺不过是有钱人的小妻子,来工作也是凑凑热闹。
安诺一直心不在焉,遇上这样的事还能安心工作才叫没心没肺,她寻了个借口独自出来茶水间里有几个女人正在讨论被推迟的宁少淮和许欢颜的婚礼,以及今天景安的变化。
“墨总太威风了,直接拿出了证据,证明许承志伪造遗书,并且请来了大律师,出示了真正的遗书,只要他在三十岁结婚,一切财产都由他继承,他今年正好三十岁呢。”
一个女人捧着茶杯,向大家八着楼上会议室的动向。
“你怎么知道?”
另一个不信,她便耸耸肩,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我还知道,宁少淮今天就要被赶出景安。”
“不会吧,我刚上楼去了,楼上正争得激烈,像是快打起来一样,就像电视上看到的外国议会开会时议员打架一样,啧啧,那场面啊,真难得一见。而且,我听说是宁少淮要接替墨总了。”
另一个声音又插进来,听上去兴奋异常
“都在这里胡说些什么?”
冷冷的女声传过来,扭头看,只见许欢颜冷着一张俏颜,紧盯着众人,大家连忙散开,安诺也想走开,许欢颜却叫住了她。
“安诺。”
许欢颜慢慢走近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轻声说道:“原来你是安季桐的女儿,难怪竞尧紧抓不放。”
“什么意思?”
安诺拧眉,许欢颜却冷冷一笑,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去问他啊,你的父亲就是墨字堂的叛徒,他出卖了那么多兄弟,让大家恨之入骨。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一旦暴露出去,将会有多少人想你死?死的方法还有千百种!他这样抓着你,就是和整个墨字堂的人作对,你猜你和他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你到底在说什么?”
安诺拧起了眉,说得这样玄,她都要晕了。
“十年前,警方破获一起大案,可那完全是安季桐的栽赃陷害,许多兄弟在那场火拼中丧命,包括竞尧的母亲,也被流弹击中,我真不明白,他明知道是你,还要娶你……难道是为了报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