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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眼瞥我,萧元尚冷冷一句,“她不是会修补瓷器么,就带她去内工坊的窑厂,贬为工奴……”
“萧太妃!”倾尽全力攥住萧依依的指尖,我喃喃相问,“您,您真是我的娘亲吗?”
“是啊,当然是!”她重重点头。
“答应我,答应我!”强忍剧痛,一字一句顿道,“若有不测,一定要救孩子,孩子是第一位的,不用管我…我伊可馨命苦,就这样去了,也好……”
反手握住我的手腕,萧依依笑得愉悦,“傻孩子,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做母亲是很幸福,很幸福的…我不许你这样轻言生死…看着孩子平平安安成长,才是最快乐的事,你也会享受那种快乐的!”
她真是疯的么?
原来,这世间上还是有好人的!
这是我第一次置人于死地,不但没有后悔害怕,反而出奇平静。
处理完尸身与现场,我将秋霜扶到木屋,与她拥坐在床,陪伴她,安慰她……
不知过了多久,我竟浑浑噩噩睡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砰的一声,似乎是凳子倒地的声音。
我睁眼一瞧,瞧见秋霜悬在房梁上,脖颈间套着一条极为刺目的红绫。
“傻丫头,傻丫头!”我一跃而起,抱住她的双腿。
“呜呜……”她悲然而泣,眼泪滴落在我的颊上,沁凉沁凉的。
“你若死了,我该怎么办?”踩在凳子上,快速将她解下。
“奴婢被鲁公公…奴婢没有颜面……”
“错了,大错特错了!”我扬了扬纤手,一掌掴向她,意图将她打醒,“若是这样就该寻死,那我早已死过千万次了…那是梦,仅是一场噩梦而已,不要再想了!”
“可是,可是奴婢…奴婢已非清白之身!”秋霜捂着略微红肿的面颊,哭得凄惨极了。
将痛哭的她揽入怀中,我不住摩挲她的秀发,“好女子,都会有个好归宿的…记住我的话,你是好女子,会有好归宿的!”
德妃?萧元尚一时回不过神,蹙眉道,“哪位德妃?”
“就是誉福宫的德妃娘娘孙氏啊!”见皇上想不起她,小禄子便提醒道,“是御史孙廷玉的女儿。”
“哦。”虽点了点头,可萧元尚还是记不起孙氏的模样,说实在的,去年选妃之时,除了伊可馨是他中意的之外,其他的那些妃嫔都是由母后强加的,从来就没被他放在心上过。
见萧元尚陷入沉思之中,小禄子小声道,“皇上,您尝尝吧,好歹是德妃娘娘的一片心意啊!”
红豆糕,四喜福饼,似乎都是伊可馨爱吃的,想到这儿,萧元尚发话道,“朕现在不想吃,用纸包起来。”
“是。”小禄子点头应答。
无意想起伊可馨,萧元尚有些不自在,感觉心上失去了什么,空荡荡的。
“把这些点心用纸包起来,再找个面生的侍女送去内工坊,不必说是朕送的,就说是长兴侯送的。”
听说是送去内工坊,小禄子含笑问道,“是送给伊氏的么?”
萧元尚不言语,随手拿过一封折子,翻看批阅。
小禄子是精明之人,最会揣测圣意,既然皇上不言语,那定是送给伊氏的,便匆匆找来侍女,吩咐几句之后,让其送了过去。
裴斐服毒自尽,就在这除夕之夜,不免让人觉得凄凉无比。
并未显露过多的惊愕之态,萧元尚端起茶盏,浅饮几口,“服毒就服毒,自尽就自尽,一切随她去罢!”
“可是……”小禄子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见萧元尚平平淡淡的,伊可馨不由觉得寒心,慌忙询问,“裴皇后现在呢,是生,还是……”
一个“死”字很难说出口,今儿是除旧迎新的大日子,总是不好触霉头的。
“不清楚服得是什么毒,还在闹腾呢!”小禄子察言观色,瞥了瞥萧元尚,又瞟了瞟伊可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