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这白痴,老子碍于面子不提大盾,难道能没别的挡头吗?”纪泽怒骂一声,手中却未停留,而是赶在道士倒地之前,拔出钢刀将其一刀枭首,并一步后跃避开了鲜血四溅。这倒不是他有虐尸的恶癖,只是他并不希望他人看出道士死于暴雨梨花针,保命物事能瞒就得尽力瞒住嘛。
说来话长,纪泽与那道士的生死搏杀其实仅是一个呼吸的功夫,绝大多数人只是看见纪泽与那道士热情相拥了一把,继而道士便被乖乖斩首,好像那位道装刺客的酷炫出场仅是为了上前受死,以让纪泽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示神威似的。的确,三招斩杀一名突袭而来的准一流高手,纪某人的凶名又将有所增长了。
这时,场中的刺客已在血旗军卒们的刀斩箭射下接连倒毙,并无一人能够再度威胁到纪泽,血旗军卒也有近十人伤亡。而中二女侠则像总晚一步的皇家港警,这才斩杀一名拼命纠缠她的刺客好手,提剑护到纪泽身旁,口中则发出惊惶而愧疚的询问:“你怎样?受伤没?都怪我方才看热闹开小差,反应慢了一步。”
“小意思,比你的追打好对付多了!”纪泽满不在乎的应道,面色却阴沉的可怕,非是针对剑无烟,而是针对这场行刺的坑瘪影响。
此番可不单是行刺,而是打脸,啪啪的打脸,更是对太平寨运营的一记闷棍!在纪泽的规划中,太平寨是雄鹰寨黑市对外物资流通的一条重要渠道,若他日山外局势紧张,太平寨黑市更可能是雄鹰寨唯一的常设渠道。为此,他早在太平寨建设之初,便已策划了一系列运营设计。岂料,就在这个开张典礼之上,竟然有人对他行刺杀之举!
一次成功率显然不高的刺杀,却能用十几条性命的血光之灾,有效破坏太平寨的开业气氛,影响客户对太平寨的信心。试想他血旗将军都能在太平寨被行刺,那么别人在五十里禁武区还能安全吗,禁武区岂非是个笑话?再迷信点说,这次行刺给开业带来血兆,大不吉利,就是坏了太平寨的气运,他纪某人可以不信,别的商家会不在乎吗?行刺幕后者何其歹毒,怎不可恨?
不消纪泽吩咐,自有军卒与侍者将大校场快速清理干净。倒是一边围观的来客,不愧是敢进山来的,没几个老实人,短促的刺杀并未令他们出现惊惶大乱,更没什么踩踏事件,反而大多人伸长脖子看得两眼发光,就差搬把椅子嗑瓜子了。
来客们的表现令纪泽愤懑之余,倒也小松了口气,看来刺杀对太平寨的开业影响比自己担心的要好些。迅速收拾好心情,纪泽朗声笑道:“惊扰各位了,我血旗营开业果然不同凡响,立马有人为我送来血祭,令我血旗再添色彩,真就开门红啊,哈哈哈...”
勉强揭过行刺事件,典礼继续进行。贵宾致辞、舞狮表演、举寨大宴,将此次简单而隆重的开业典礼重新带入气氛。当然,在此期间,陆续到来的各家售品也被最终汇总,一份贵重物品拍卖清单被分发到各位来客手中。
屋外欢闹屋里悄,大礼堂后厅,纪泽居中正坐,面色严肃,厅中还有吴兰与孙鹏两位智囊。门被轻轻推开,却见李良快步进入,一脸郁闷道:“明镜方才已经仔细勘察,刺客皆为死士,且有备而来,非但个个齿含毒囊未留活口,也无任何身份信息留下。”
“雁过留痕,以为这样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吗?哼,一名准一流高手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幕后黑手也绝非无名小势力。”纪泽眼中闪过寒光,冷然吩咐道,“你等随后便将那干刺客画影图形,交由暗影四下访查,迟早会有蛛丝马迹。当然,首要关键是找对方向。”
孙鹏道:“细想我血旗营如今局势,有能力又有动机行刺的势力,不是去岁宿敌幽州军,便该是未来目标匈奴人了。”
吴兰皱眉补充道:“谁受益谁可疑,未必不是因为我等崛起太快,有其他左近势力看不下去,暗中出手作祟。”
纪泽紧皱眉头,几人说了如同没说,他自己亦毫无头绪。无奈间,他索性起身道:“干想也于事无补,不若我等再去看看那些刺客,死人或许也会说话。”
山寨西北角的一个偏僻仓库,刺客尸体由明镜人员看管,暂被存放其间。一进入仓库,纪泽的脸立马黑了下来,手指那些尸体,他不无训斥道:“李监曹,明镜难道就是这般仔细勘察的吗?连尸体的衣帽鞋袜都没脱,你等难道仅知搜身这一招吗?回头立马寻个经年仵作招入明镜,雄鹰寨来了那么多并州流民,其中一定不缺!”
李良大憾,自家将军今个是唱哪一出,一会死人说话,一会剥光尸体,被刺杀吓糊涂了吗?偷眼瞥去,却见纪泽脸色难看,李良知道纪某人是真的不满,再也不敢迟疑甚或分辩,他只得捏着鼻子亲自上手,带着这里的几名明镜人员,开始剥除一众尸体的衣物。
当第一具刺客尸体被剥光之后,纪泽上前一通扫视,很快,他的目光便集中于尸体那双老茧厚布的脚底板。继而,他不无急迫的吩咐道:“暂别忙着剥衣服,先将所有尸体的鞋袜给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