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很轻柔,也很用心。
擦完脸,将泛黄的被子揭开,正准备给唐风擦身子,不等唐风说什么,木门“砰”一声被推开,二人闻声都向门口看去。
一个矮瘦的老年妇女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愤怒,尖利的声音咒骂一般喝道。
“不要脸的女人,你想干什么!”
“我儿子死了,想跟别的野男人过是不是!”
骂的话很恶毒,里面夹杂着土话,唐风听得一知半解,但老妇女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动,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女子低了低头,手中的毛巾没有再动,唐风扭头,“我自己来吧,可以的。”
拿起毛巾,自己动手擦了擦身体,老妇女一直站在门边,看到女子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喝了一句,“去把猪草剁碎,给牛把水喂上!”
说完,这才迈着弯曲的罗圈腿走了出去。
女子起身端盆,唐风问了句,“她是?”
“我婆婆……”
女子起身走了出去,唐风转头看向窗外,太阳微微偏西,应该到了正午时分。
不多时,外面传来剁猪草的声音。
唐风头枕双手,屏气凝神,能感觉到自己气海受损,里面空空如也,修为应该还在,但气海受损意味着无法聚集灵气,没有灵气,自己的只不过也就是个比较厉害的普通人,力气反应速度大一点,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不过自己受了重伤,那曾图南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修为再高也不是金龙的对手,他拼了命给自己一击,金龙那一下他肯定也躲不过。
这样一来,曾图南不死也伤,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过了一个多小时,唐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叫醒的。
女子站在自己身边,手里端着一碗粥。
“吃东西了。”
她的心情似乎一直不怎么好,只是象征性的笑了一下,拿起勺子给唐风喂食。
气氛刚开始还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唐风一边吃一边开口。
“你是在哪救的我?”
女子舀了一勺大米粥,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了唐风口边。
“西山下的溪水边上。”
唐风心中思索了一下,明白了。
自己很有可能被曾图南打伤,落在了河水里,被一路冲到了国内的滇南,这才被女子救起。
“我昏迷了几天?”
“一共七天了。”
七天,自己竟然昏迷了七天,这还不算自己在水里漂流的那几天,这样一算,自己已经距离大战那天过去十天有余了。
“这些天里,有没有人来找我?”
女子一愣,摇摇头。
聊着聊着,二人就算是熟悉起来,女子紧绷的脸也缓和下来,话也多了。
“我的肋骨和小腿骨应该是骨折了,你找的医生帮我接的?”
唐风很意外,因为看这家的情况,好像不是请的起医生的样子,但自己的伤处断骨接的很完美,一看就很专业,不像是赤脚医生的手法。
女子端这碗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脸微微往一边侧了侧。
“我以前是医生……”
话刚说完,木门再次被人用力的推开。
“再多说胡说,我抽死你!”
老妇女再次出现,女子吓得双手一抖,连忙低下头,不敢有其他动作。
在老妇女的监视下,唐风吃完饭,女子连忙走了出去。
再无交谈。
女子走了之后,唐风躺在床铺上,细细捉摸,总觉得哪里不对。
结合之前老妇女的说的信息,这个女子应该是这家儿子娶得媳妇儿。
老妇女说的话很拗口,带着浓重的乡音,应该是西南地区的土话,但西南地区民族众多,有乡音很正常。
但这女子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虽然话不多,可听得出来,不是南方口音,倒有几分北方人的味道,儿化音很重。
再结合女子说,她以前是医生,一个不好的判断自唐风心头萌生。
但掌握的信息毕竟有限,他不敢妄下结论。
时间过得很快,约莫到了下午十分,屋里来人了。
人不少,全是男的,老妇女带着进来,救他的女子怯弱的站在一边。
一个带着帽子,一身中山装笔挺的中年男子坐在了唐风的床边。
木板床发出无法承受的尖叫,老年妇女见状,赶紧给男子搬了张椅子。
男子落坐,环视一圈,点上一支烟,笑眯眯的问道。
“小伙子,哪里人?”
许久没有闻到烟气,唐风猛烈的咳嗽起来,男子见状并不掐灭烟,仍旧吞云吐雾笑眯眯的坐着,等待唐风的回话。
唐风回头看了看墙边站立的女子,见她默默的低着头,随即说道。
“我是江南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