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姑娘,我和明亭、承宇自幼便是好友,只是没有太摆在明面上,望姑娘见谅。”
晏三合掀开眼皮,淡淡道:“贵人不必多解释,我们以后不会再见的,我也不是多嘴之人。”
言外之意——
你是谁,和谢、裴二人什么关系,我没兴趣知道,更不会往外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赵亦时扭头看向谢知非,轻轻笑了。
谢知非摸摸鼻子。
知道了吧,这一路最难侍候的还不是裴明亭,眼前这位才要人命呢!
赵亦时:“从南城门进城,到北司还有大半个时辰,路上会有人送一套侍卫的衣裳过来,晏姑娘就装扮成我的侍卫,跟我进北司。”
晏三合:“他们几个呢?”
赵亦时:“北司不是那么好进的,他们只能在马车里等我们。”
晏三合正要点头,却见谢知非黑沉的目光向她看来。
她心中明了,“贵人,有些问话太过私密,我必须要一个人去见季陵川。”
“我也没时间带你去见他,我去另一处牢狱去见季府十二爷,还有……”
赵亦时半点没有皇子皇孙的架子,“我不叫贵人,姑娘若愿意,可唤我一声怀仁。”
晏三合不卑不亢道:“还是称呼一声殿下吧!”
她再胆大妄为,也没胆大妄为到称呼当朝皇太孙的字。
更何况,人家只是随便这么一说,她若当真,便不知趣了。
“劳烦殿下和驾车的说一句,请他赶车快一些,没时间了。”
“放心!”
……
北司。
另一处牢狱。
年轻瘦弱的少年躺在地上,气息越来越弱。
狱卒看了眼徐来,低声道:“大人,这人的身子根本禁不住咱们动手。”
徐来面露阴狠,“季陵川那个老贼交待了吗?”
狱卒:“回大人,还没有。”
徐来冷笑一声,“切他一截小指,去给那老贼看。”
狱卒有些犹豫:“万一……”
“没有万一,用老参先吊着他一条命。”
徐来冷冷地看了狱卒一眼,“只要季陵川咬出张家,这人便没有用处,死了也就死了。”
“是!”
片刻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北司大牢。
不知道是不是父子连心,满头是血的季陵川突然感觉到心口一阵绞痛,痛得他狠狠的抽搐了几下。
“儿子!”
一定是儿子出事了。
他仓皇的爬了几步,用力挤着脑袋想往外看,什么都看不到。
季陵川继续发狠地用头撞着栅栏,喉咙里疯狂的一声一声嘶喊着:“来人,来人啊……”
一片血色中,有狱卒跑过来,在他面前蹲下,冷笑着打开一只锦盒。
“季大人,瞧瞧吧!”
季陵川低头一看,两只眼珠子忽的定住。
死一般的窒息如洪水扑面而来,仿佛一只大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喉咙。
“季大人,还有最后三个时辰,贵公子能不能保住命,就看季大人识相不识相了。”
狱卒把锦盒往牢里的地上一扔。
季陵川像条狗一样手脚并用的爬过去,飞快的从地上捡起那一截手指,老泪纵横。
保张家,就保不住儿子;
保儿子,自己背主不说,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儿子是我的命啊!
“啊——”
“啊——”
老天爷,你这是要活活逼死我季陵川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