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的手指在那些数字上轻轻的抚摸着,若是细看还能看到她指尖正在颤抖。
她的眼眶在慢慢发红。
花尽倒水过来,如梦恢复如常,把书放在桌子上。
两个人坐在沙发。
“是准备去你奶奶那过年么?”如梦问。
“嗯。”
“挺好。”如梦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孩子的地方始终是不一样的,总感觉空气里飘着一种奶香味儿,客厅里四处都可见孩子的玩具和布娃娃,靠近左侧那一个角落,摆满了她的车,大大小小大概有八辆,还有一个小型无人机。
如梦隔着很远在打量,没有走进。
花尽也没有刻意的带她去参观,楼西洲说,他们楼家的人除了安安之外,都喜欢演戏。
这个人也包括如梦。
花尽现在已经学会和楼西洲好好的交流沟通,无论是大事小事,又或者是生活中很琐碎的事,她都愿意讲,并且很享受那个过程。
但,如梦没有。
或许她没有碰到一个像楼西洲那样心细又温暖的男人。
如梦打量了一会儿过后,回头看着她,她手里抓着水杯,水的热气氤氲上升,在她的脸庞莹莹绕绕。
“你和西洲关系好么?”
“很好,各自都有工作,下班后就一起带孩子,很开心。”
“那就好。”如梦叹口气,“奶昔多大了?”
“3.26号过三岁生日,还有两个多月就到了。”
“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辛苦的是孩子父亲。”
“我猜的到,他会是一个好父亲。”
花尽客气礼貌的微笑,“需要叫他回来吗?他带奶昔去医院,应该很快就到了,我给他打电话。”
“不用,我不想见他。”
花尽有些不敢置信,也为楼西洲叫屈打不平,“为什么,他是你儿子,他并不欠你的,是你对不起他,不是吗?”
“是。”
“……”她竟然就这么承认。
“以前不想看见他,是因为一看到他就想到了我满满的不甘,我对我的处境无可奈何,想放手改变,却又无能为力。”
如梦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现在不想看见他是没脸见,也没有那个必要。”
花尽舒了一口气。
“看你们过的好就行了。”
花尽没有说什么,她站在确实是过得不错,只是她不知道楼西洲心里会不会有想法。
他活到30,也有在心里积压许久的感情。或许是现在不在需要,只是他应该也有不甘,遗憾,痛苦。
可现在她也没法做什么,如梦和楼西洲是长达几十年的隔阂,也不是她三言两语能说得通的。
就比如说,楼西洲不会撮合她和楼岳明。
她也不擅作主张的要楼西洲和如梦冰释前嫌。
但她会尽好自己的本职。
“吃饭了么?”花尽又问,“我给你做顿饭。”
如梦淡笑,“你会么?”
“当然。”
花尽去厨房。
过年不准备在这儿开火,于是也没买什么菜,材料很有限。
而且在短时间内也只能煮一碗面。
青菜,瘦肉,鸡蛋,葱花。
起锅。
拿到餐桌。
如梦的目光落在那葱花上,神色微微的重了重。
“不喜欢吃葱花?”花尽问,和楼西洲一样,“我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