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有意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离婚的，远离他，到时候，他们真的除了那一层兄妹关系，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不甘心，可是他也害怕。
唐湛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因为谁而改变自我，现在他却明白了，没了秦湘他还可以活着，但他觉得，没了秦湘，他会活成她的样子。
有关她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会渐渐忘记，反而会越来越深刻，深深刻进骨子里。
*
宁中校庆很热闹，秦湘这几天都被这气氛感染得心情好了很多。
唐湛几人毕竟都是大忙人，待了两天之后就回去了，林琳也不敢待太久，多待了一天就回去了。
倒是秦湘，还多玩了几天。
这几天她走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风景，吃了很多东西，拍了很多照片，完全将沉重的心情抛开了。
将照片做成明信片的时候，秦湘翻了翻，莫名想到沈从文写的一句情话：我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秦湘将这一句话慢慢地抄了下来，凝视了许久。
半晌，仔细地将它放进了一封无收件人的信封里。
这是一个或许永远都不会被人打开的信封。
将明信片都寄了出去，秦湘才坐上了返回北京的火车。
在车上竟然遇到了一个人。
“秦湘？”
秦湘才坐下来，就听到对面惊喜的男声。
她抬眸看去，看到这颇为熟悉的容貌，想了两秒，礼貌一笑，“朱俊。”
说起来她本来是不记得这人的，但前几天才在食堂见过，她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他的名字。
朱俊戏谑道：“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秦湘看他一身正装，随口问：“怎么不坐飞机？”
“在进入忙碌前，想多观赏一下沿途的风景。”
这倒是跟她不谋而合。
“话说起来，上回同学聚会你怎么没来？”
“没时间。”
“唐湛当时还去找你了，你们兄妹关系还真是好。”朱俊颇为羡慕地说，“有的时候，还真希望有个妹妹。”
秦湘轻笑起来，她和唐湛关系好么？以前作为兄妹的时候确实很好，现在……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定位他们的关系，兄妹不是兄妹，夫妻不是夫妻的。一旦离婚，大概见面就如陌生人了吧。
朱俊看她轻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轻叹息了一声，“你真的变了很多，却也没变很多。”
很多年前，他注意到她的时候，她孤傲，冷漠，叛逆，却又孤独得让人心疼。
现在的她，知性清雅，平易近人，开朗了很多，但他还是能看得出来，她有很重的心事，沉重得还是让人心疼。
是谁改变了她？谁又是她的心事？
李锦阳？
直觉告诉他，不是。
和朱俊聊了一路，秦湘对这个多年不见的初中同学颇有好感，在他问联系方式的时候，她也没拒绝。
这让朱俊想起当年鼓起勇气表白她时，她那孤僻冷漠的样子，和现在真的完全不一样。
岁月真的是一把很奇幻的刀，你永远不知道它会把一个人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