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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重蹈覆辙也心甘情愿

“……”莫千澈眉头越拧越深,喉结都上下滚动了一下,舔了舔内侧的牙齿,直勾勾的看着千烟,一字一句的问她,“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两年的时间,莫千澈都觉得温南彻底把千烟这个人忘了,但是他偶尔却还会记起,即便是谈不上跟千烟有多深的交际。

现在又面对面在一起了,千烟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了,跟温南第一次带她出现在他们面前并不一样,少了那些虚情假意的笑,也没了那种狡黠的眼神,更多的是疏离,或者是,逃避。

像是不愿意跟他们接触一样。

莫千澈大概也是没从温南那样隐瞒的极好的世界里走出来,他现在还是有点怀疑千烟是不是也跟温南一样。

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感觉。

千烟比他还莫名其妙,拧着眉头看着他,“我该记得什么么?”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温南给救出来的,祁瑶和林深也没人提起,或许他们也都不知道,而且柳缈是她在半坡村结识的朋友,在她没有醒过来之前,祁瑶不让她来探望是正常的,毕竟她们所需要的就是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的隐私。

没有人来提起,她当然不知道,但是千烟也不知道自己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前,还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温南。

他就只是一个,跟自己无关的人,雪藏了自己的老板,大晚上喝多了认错了人吻了自己的人。

那她还该记得什么呢?

“……”

莫千澈被她这话问的说不出来话,确实千烟并不需要记得什么,当初的那些决定都是温南做的,被眼前的一切折磨到意志消沉的千烟根本就无力再做抉择了,她本来就该是那一场硝烟中的牺牲品,可是太多复杂的感情让最后的结果改变了,变成了两个陌路人。

“不用。”温南的声音低沉,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来的一声叹息一样,“你什么都不用记得。”

千烟笑了一声,“这话说的,像我错过了什么还失忆了一样。”

大晚上的两个男人来她的病房里说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都是他听不懂的话,现在还来问她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转头又说她什么都不需要记得,话都被他们给说完了,那她还能说什么。

温南的瞳孔都震了一下,手指无意识的收紧,大概是现在的千烟真的就跟失忆了一般,但是失去的那一部分就只是跟他的回忆而已,也是他亲手毁掉的。

温南没有准备给自己后悔的机会,所以才让林深带着千烟离开,再也不要踏进他的视线半步,但是却又给了自己退路,就像是之前Christina说的那样,他怕自己忘记了后悔,忘记那种,曾经深爱着一个人的感觉。

那些被他刻意尘封起来的东西全都涌了出来,面前的女人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那些过去所有的爱恨伤痛,都跟她毫无关系了,哪怕是曾经她也是深陷其中的主角。

温南差一点就脱口而出那一句你就是忘了,甚至是差点没脑子的质问她凭什么忘记了。

凭什么?

凭他当初所说所做的一切,凭那个时候无可挽回的地步,和他温南只手遮天的本事。

千烟只是侧着头,抬眸看着温南,昏暗的灯光下不难看出来他眸底深处的挣扎和崩溃,脸部的线条紧绷着,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什么才能让温南有这样的时候呢……看上去崩溃却又无助,只能安静的在心里声嘶力竭的嘶吼,还要隐忍住所有的情绪。

一种很混乱又很无力的感觉,可是这样的情绪,就不该在面前这两个人身上出现——

天之骄子,呼风唤雨,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也有人乖乖臣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着让她都能清晰的感知到的那种无力感。

千烟的眸光暗了暗,又很快的收回了视线,垂眸看着自己把玩着被子的手指,说不出来的压抑。

“千烟。”莫千澈突然叫了她一声,打破了这样的沉默,“千禾……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莫千澈还是问了出来,那个深藏在心底埋藏了很久的人,在千烟出现的时候,自己也疯了一样的在记起。

他不想看着自己的兄弟再重蹈覆辙,所有的破镜重圆都是重蹈覆辙,不管两个人是不是还记得曾经的事情,千烟跟洛白是家人是事实,她原谅不了温南亲手杀了洛白也是事实,而温南也永远都不可能让洛白再活着多出现一秒。

所有的一切都是个恶性循环,而跟千烟有关的人和事都是注定让她深陷其中的,莫千澈也不是个良善之人,在他的枪下死伤的人不少,如果不是当初真的看到温南动了心,他大概也不会拦着顾尧去杀了千烟。

温南是个曾经被爱着也知道该怎么去爱人的人,可是都被接二连三的突然给摧毁了,他只有越来越冷漠才能接受这个世界给他带来的折磨和毁灭,而,冰雪被消融之后,就再难重新凝固回原来的样子了。

莫千澈不想看着自己的手足兄弟再经历一次那样的黑暗,只是后来温南也想了个决绝的方法,将千烟彻底抽离,结果莫千澈却忘了,温南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自己认定要了,就不会放手的人,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心甘情愿。

这一次千烟的出现太突然,让他毫无防备,温南也只字不提,直到最后才发现了千烟又一次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也是现在,莫千澈才发现,有些事情就算是重蹈覆辙,也有人心甘情愿。

温南是,他也是。

“千禾……”

千烟猛地抬头,自己的眼皮也跟着跳了一下,那颗压抑沉闷的心突然重重的跳动了,让她的指尖都变得有些麻木。

莫千澈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眼里的探究也渐渐的变成了希冀和狂热,垂在两侧的手指都渐渐的攥紧了。

千烟细眉微微皱了一下,“是谁?”

莫千澈有一瞬间的愣住,也是在那一瞬间心里的所有结论都得了出来——

千烟真的忘了,莫千禾也是真的走了,没有联系任何人,她才是那个彻底了搬离了他们生活的人。

当初那个姑娘知道千烟是洛家的女儿的时候目光涣散的回了房间,抱着顾锦的照片哭了好久好久,像是有什么信仰在一瞬间崩塌了一样,莫千澈也是在那个时候对千烟的怨念越来越深,可是莫千禾却没有真的去找千烟说些什么,她怕面对,再嚣张的人,也有自己害怕的。

她害怕,所以离开了。

千烟的事情给了她打击,莫家又给了她致命一击,莫千禾还是承受不住了。

莫千澈以为,她会找千烟的,毕竟莫千禾是个念旧的性子,身边的狐朋狗友再多也没一个能交心的,千烟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千禾也知道千烟什么都忘了,或许在后来的日子里,她会以另一种方式再出现在千烟的面前……

病房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温南的目光始终都在千烟的身上,看着那张俏生生的小脸,看着她的唇张合着,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却又觉得隔得很远,很……莫名其妙。

她明明在千澈提到千禾的时候,有种控制不住的情绪。

“啊,我是觉得千禾这个名字很亲切。”千烟像是看透了他在想什么一样,浅浅一笑,“毕竟我这姓还挺少见的,突然有个人跟我一个姓,还觉得挺奇妙的。”

“她姓莫。”莫千澈突然出声。

“……哦。”千烟撇嘴,耸了耸肩,“我都不认识,怎么联系?”

“……”

莫千澈忽然无言以对,千烟那种轻描淡写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不是让人羡慕的洒脱,而是抓心挠肺的无可奈何。

“或者,我该认识吗?”千烟的声音淡淡的,偏着头看着他们,“包括你们,温总我是认识,但是也不过就那几天……”

他做的那些事情她就不说了。

千烟顿了顿,眉眼间多了些淡漠,“如果不是看在认识的份上,我现在就该叫保安了,毕竟你们还真是会挑时间,还来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救命之恩我会报,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在大半夜的还要接受审问,而且,我并不记得我跟二位认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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