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的标记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似乎在对视之间总能擦出别样却又克制的火花,不过——
有一个人不愿意了。
是修。
当天晚上,伏姣因为白天一天的事情而精疲力竭被阿尔文抱着入睡后,没过多久就被吸.吮着脖子上的软肉给唤醒了。
黑暗里他反应慢半拍地眨了眨眼,这才根据模模糊糊的轮廓和冒着红光的瞳孔认出了眼前的人。
“唔?修?干嘛啊……”他很困倦,对自己脖子上那只忙来忙去的脑袋生不出关注的心思,只是抬手抱住了修的头,小声道:“好困啊,让我睡觉嘛……”
修像是一只大狗狗,抽.动鼻子蹭在少年的颈侧,眼里的猩红外溢,一种奇怪的情绪憋闷在他的心里,甚至修自己都不太明白他在恼什么,“你是Omega?他标记你了?你为什么会同意……”
修想问的问题有很多很多,他不明白自己只是在白天里沉睡了一觉,怎么醒来所有的事情都变——伏姣身上满满的几乎全被阿尔文的气息侵占,同时少年后脖子上的犬牙痕迹也鲜红浓烈,彰显着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情;而床铺上阿尔文竟然会主动搂着少年睡觉,再也不会有半夜由他将少年抱上床了……
伏姣被修好几个问题砸的脑袋发懵,反应了片刻脑子才能正常思考。
他隐约觉得若是修得不到一个答案,必然不会让他好好休息,所以伏姣决定如实告知。
当修听到多德将少年掳走后,身侧静默的精神力触须直接炸开,在牢房里张牙舞爪,更有几根缠着伏姣将人翻来覆去地揉捏,仿佛是在检查少年身上有没有别的伤痕。
“没事、没事,”伏姣赶紧抱住了男人的肩膀,“我没事的,你冷静点,别生气啊……阿尔文已经帮我教训多德了!”
这下弄得伏姣一点儿瞌睡都没有了,原先的睡意被Alpha冰凉的精神力触须摸得一点儿不剩,周身隐约有厉风,只是都刚好地绕过了他。
但伏姣觉得,如果自己不安抚修,恐怕这间牢房都能被毁了。
虽然他不知道男人为什么可以脱离项圈的束缚,甚者在挣脱了止咬器后也不曾惊动毒蛇监狱中的狱警,但伏姣有种直觉——不论是阿尔文还是修,他们一定都隐藏了一个极大的秘密,不,或许是很多个秘密……
在伏姣所知道的原故事线中,反派在监狱里似乎是一种处处受限制的表现,可是现在呢?他在这里分明就是如鱼得水,精神力可随意释放,力量强大到系统都要躲起来,所以——这么厉害的人,真的会死在荒星之上、尸骨无存嘛?
伏姣有些怀疑。
他努力用自己并不宽广的手臂抱着修,轻声道:
“为了安抚我的情潮,所以阿尔文就暂时标记了我。”
“这件事,我还要感谢他。”
修有些闷闷不乐,他想,若是他没有睡着,那么英雄救美的人就是他了,到时候能标记小家伙的人也非他莫属,而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古板。
他问:“疼吗?”
修不怕疼,可以说在很久以前,他们这一族类并没有特别鲜明的痛感,直到后来见得多了,他才知道人类竟然那么脆弱,甚者还会恐惧疼痛。
“有一点点。”
伏姣撒谎了,其实不止一点点,而是一种尖锐的疼痛,但也伴随着身体上的快感,两个自相矛盾的感官结合后,就变得非常奇怪,似乎能引起人心底一些其他的冲动。
修冷哼,“一定是他技术不好……姣姣,让我来标记你吧。”
伏姣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并表示不能理解,“阿尔文标记我和你标记我,能有什么区别吗?”
同一个身体,信息素也一摸一样,只不过内里有两个性格,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伏姣不明白了,他图啥啊,图能多咬一次?
“不一样,”面对这个问题,修总是很认真,“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不一样。”
“好吧,”伏姣看到了男人眼里的专注,虽然还是有些弄不清状况,但他也不会贸然反驳,“这样吧,等我脖子上的痕迹褪下去,你再标记我。”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发生别的变故。
“好。”修点头,他猩红的瞳光落在了少年的后颈上,抬手擦了擦,直到那一对儿牙印被他的手指覆盖,这才重新搂着少年躺下,“睡吧。”
“嗯,”终于能睡觉,伏姣开开心心道了一声晚安,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梦境。
只是在寂静的牢房里,修却一直睁着眼,冰冷漠然的竖瞳里不含任何感情,有得都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偏执。
他的种族有一个自古以来、从祖先流传到现在的传统——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夺回来,哪怕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