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傅铖身侧的粉色袋子都被林珂拎到了公司,打算去分给同事,至于白白花了钱、没吃蛋糕、连自己后来重新买的茉莉盆栽都没送出去的傅总只好先灰溜溜地回家一趟。
别墅里,傅铖把盆栽摆在了自己卧室的窗台上。
男人抱臂瞧着那几朵可怜巴巴的小花苞,只有凑近了才能嗅到丁点儿花香,比起青年身上的滋味,可谓是十万八千里。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傅铖看着刚发过来的信息,不由得勾唇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游戏要开始了。
此刻的他哪里有在伏姣面前的模样,两相对比倒是如同常人与恶鬼的差别。
给小茉莉浇了水后,他重新换身纯黑的西装,坐上车往傅家去。
*
傅家。
堪称金碧辉煌的客厅里,傅国栋皱眉坐在沙发上,一身浅色旗袍的杨月龄温柔小意,明明已经快五十岁了,但因为保养得好,倒是如若三十美妇。
傅钺和欧琳并排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两人的脸色均是有些难看。
诡异的沉默蔓延,片刻后杨月龄先开口了,“既、既然阿铖一会儿回来,不然先让厨房多准备点儿菜?毕竟好不容易一家团聚了……”
“一家团聚?呵!”不待杨月龄说完,傅国栋一脸怒意,“我看他这是翅膀硬了!之前醒来了也不说,要不是今天阿钺去看他,谁知道这逆子这么长本事?”
傅国栋不停怒骂着,倒是另一侧的傅钺抬眼和杨月龄相互对视,母子两眼里都闪过了不自然的神色。
欧琳拉了拉傅钺的衣角,见人望过来,小声道:“傅铖醒来却没告我们,他……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傅钺勾勾嘴角,压下心底的烦躁,握上了欧琳的手,“应该不会……要是他真的知道了,不可能这么久才有动静。”
顿了顿,他小声咬耳朵道:“那件事,司机都死了,车也早就处理了,不可能被发现的!再说了,这事和我们能有什么关系?我们只不过是做了件好事罢了。”
——帮那司机还债,可不就是好事?
欧琳抿唇,她还是有些心虚。
当年她表面上从国外回来是想家,实际原因却是因为欧家大不如前,叫她回来就是为了和傅家联姻。
欧琳是这一代圈子里有名的白富美,就是出国那些年也大受追捧,因此在国外欧琳不免有些飘飘然,一个没忍住开启了混乱的私生活,直到被叫回国才草草去医院做了膜修复的手术——她不敢让傅家人知道自己的过去,以欧家现在的走向下坡路的趋势,他们必须捧着傅家,以保证联姻的存在。
当初她一回国还满心骄傲,觉得没有男人能逃得过自己的手心,但是甫一遇见傅铖就栽了个大跟头——她的蓄意诱惑放在傅铖眼里就是低俗、恶劣。
直到现在她都记得自己被傅铖那一杯冰酒淋在头上的滋味。
欧琳掐住自己的掌心,红色的美甲深陷肉中。
这时,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逐渐逼近,几人一同抬头。
只见一身纯黑西装的傅铖缓步而来,英俊邪肆的脸上挂着讽刺意味十足的笑容,在他身后错开两步是拿着文件袋的林珂。
傅铖拍了拍手,在骤然安静的室内显得异常刺耳,“好久不见。”
傅铖笑着,他黝黑的瞳孔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怒不可遏的傅国栋,眼神闪躲的杨月龄,恍若一体的傅钺、欧琳。
他道:“呀,今天都来齐了?那正好省了我的事。”
傅钺起身两步,想给予对方一个拥抱:“大哥,你醒来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们一声?要不是今天我和欧琳抽时间去看你,都不知道你醒了……”
“别,”傅铖挡开了傅钺的手,冷笑道:“抽时间?我看是公司里太忙吧?怎么,问题处理完了?”
因为傅钺的上位,他提拔了不少杨月龄母家的人,如果有能力还好说,可偏偏上来的尽是酒囊饭袋,一个不下心,被傅铖抓出来的把柄随便拎出几个就能把人送到局子里。
一听这话,傅钺还有什么不明白,“是你?那些事是你干的?”
“什么事?”傅国栋因为身体原因,这段时间全权让傅钺看着公司,他倒是零星知道公司里似乎出了什么问题,但每次都被傅钺安抚过去了。
“看来傅钺没给你说啊。”
在傅铖的示意下,林珂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傅国栋。
杨月龄心中不妙,正想阻止被傅国栋挡开了手。
傅钺一慌,“爸,没什么事的,就是……”
“嗯?没事?”傅铖火上浇油,“警察都来公司了还算没事?”
下一刻,看了两页纸的傅国栋将手里的文件狠狠砸在了杨月龄的头上,“你、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
虽然当初说得好听,说杨月龄是傅国栋的真爱,可实际上放在权利、金钱的面前,“真爱”似乎都变得讽刺起来。
“杨家人你们倒是一个个给我提拔起来了?挪动公司的钱?那不是几千、几万块!那他妈的是三千万!”傅国栋不顾形象开始骂,“傅钺你他妈的怎么敢?老子谈成一个合同才几千万!你们倒好,几个杨家的畜生直接把公司搬空了?”
傅氏不至于这样就被搬空,但这不过是傅国栋看得前几页文件,而亲手整理全部内容的林珂清楚地知道,那文件里不下十五页。
——啧,杨家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傅铖挑眉,他看着暴怒的傅国栋,忽然笑道,“老头子,你倒不如把那文件最后几页的内容看一看。”